过了大半辈子了解他,说爷坐那么高看戏,抖威风是其次,主要是想看底下的老妇人们,这才要把他拽下来呢!”
这话一出,杨永仙瞠目结舌。
“怎么可能!”他道。
杨永青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鞋头上那块恶心东西给弄掉,这会子跑回来嚷嚷道:“咋不可能?之前咱爷是有前科的,偷了大哥你的荷包和奶的钱,往那祥子娘手里塞,这事儿咱都晓得!”
杨永仙不吱声了。
老杨头气不可遏,用力拍打着轮椅的两侧扶手,大骂谭氏小心眼,歹毒,给他乱扣帽子。
“爷,大哥,奶的话我带到了,明日我爷坐哪你们看着办吧。”
杨若晴撂下这话,转身就走。
杨华忠对杨永仙道:“永仙,你好好劝劝你爷,让他别搞特殊,戏台子上面是唱戏的人用的地儿,顺便也照顾下你奶的感受。”
杨华忠他们全走了,连小老杨头都走了,屋里就剩下杨永仙和余兴奎陪着老杨头。
余兴奎默默的收拾着地上那些被老杨头砸坏的东西,杨永仙推着老杨头进了东屋关上门劝说去了……
隔天下昼,村里的青壮劳动力们在田间地头忙活着,一轮斜阳照在村口的老枫树上。
老枫树底下的戏台子上锣鼓声响,折子戏开演了。
这会子来看的都是村里的老人和孩子们,大家伙儿端着凳子过来齐刷刷坐着,谭氏也来了,被三丫头搀扶着。
大病初愈得三丫头清瘦了几分,下巴更尖了,但也显得眼睛更大,大而有神。
“三丫头,你帮奶瞅瞅你爷那个老东西可在戏台子上抖威风?”谭氏问。
三丫头抬头往戏台子,以及四下瞅了一眼,“没见着我爷。”
“哼,那是老东西还没出门,我就在这里等着,他敢上去我就跟他没完!”
……
一整个下昼,谭氏都抄着手坐在戏台子底下,竖起耳朵听戏。
不时就要问一句三丫头:那个老东西来了没?
结果,一整个下昼老杨头都没有冒头。
“八成是嫌下昼人少不来了,待会夜里过来抖威风呢,我夜里再来,看谁耗得过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