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儿,你、你的头发哪里去了?”

    是的,眼前的妻子原本那一头乌黑的长发不见了,就剩下短簇簇一把齐耳的短发挂在耳朵后面,根本绑不了麻花辫,更挽不起妇人髻。

    明明早上起床的时候还在的,她坐在那里梳头发,他躺在床上看着她梳头发,这是每天早上他最喜欢看到的景象……

    “哎,快别提了,都是你儿子小黑干的好事!”

    杨华梅用力拨拉了几下自个的头发,坐到十几年前嫁过来的时候陪嫁的那面铜镜跟前。

    看到铜镜里那个不男不女的自己,她目光呆滞,满心沮丧,双手无力的捂住脸不忍直视。

    日子,怎么就被自己过成了这样?

    镜子里那个不人不鬼不男不女的玩意儿,怎么会是自己?

    病好了一些的王栓子听到这话,惊得从床上坐起了身,踢踏着鞋子就奔到铜镜跟前,伸出颤抖的手触碰着杨华梅的头发,声音更是微微发颤:“到底啥情况?小黑到底对你做了啥?他剪了你的发?”

    失去了心爱的头发,相当于失去了一大半的脸面,杨华梅心疼之余也很委屈,怨愤。

    “虽不是他亲手剪下来的,可跟毁在他手里也没多大区别。”她幽怨的说,手里拿着自己的发簪和梳子缓缓摸着。

    “到底咋回事?你倒是快些跟我说清楚啊!”王栓子一旦急起来,嗓子眼就冒火,就想咳。

    杨华梅生怕他的病加重,吸了一口气把事情的原委竹筒倒豆子似的全给说出来。

    “……今个我给他送书去镇上,见到他的时候他满脸沮丧,跟霜打的茄子似的。”

    “我问他咋回事,他跟我说之前从家里动身时咱给他的那两百文钱被人给偷了!”

    “啥?被偷了?在哪里被偷的?学堂里吗?学堂里都是念书人,还有做偷窃之事的?”王栓子惊得叠声追问。

    杨华梅摇摇头:“他一会儿说是被人偷了,一会儿又说可能是来的路上不小心弄丢了,一会儿这里一会儿哪里,自个都说不清楚。”

    “我身上就带了一百文钱过去应急,就他那食量和平时的花销,一百文钱能管十天就不错了,我没辙,只得去瓦市那边找了个收毛发的小摊铺把头发给卖了一百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