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头,目光从手臂缝隙里看到了屋里多了一个男人。

    那个男人穿着打满了补丁的衣裳,气质是地地道道的庄稼汉子。

    但因为长年干粗活,显得非常的健壮。

    因为从小就跟十里八村的同龄人打架,所以身上有种悍气。

    她刚嫁过去的那几天不听话,不愿意对他履行妻子的义务,他的大哥和二哥要他打她,打到她服从。

    他给拦住了。

    他说他的巴掌只打男人,只打外人。

    进了门,哪怕是牲口,那都是自家的。

    女人嘛,不听话也用不着打,要调教。

    咋个调教?

    那就是关柴房。

    又或是关到猪圈里去。

    喂猪的时候就顺便扔给她半块饼,十天半个月都不给她水浆洗,也不让她换衣裳。

    等到她扛不下去了,乖乖的就范了。

    事实证明,他甭管是调教牲口还是调教媳妇儿,都有他的一套。

    才七八天不到,李巧儿就饿得头重脚轻浑身酸痛。

    他让她搬回了厢房。

    虽然还是一贫如洗的人家,为了凑那四两银子买她,家里早已家徒四壁。

    但是洗澡的水,换洗的衣裳,以及果腹的窝窝头和糠咽菜,他还是提供得起的。

    就这样,他们两个正式做了夫妻。

    每次当她望着李家村方向出神的时候,大伯哥和二伯哥就会很紧张,怕她要跑。

    但徐老三却一点儿都不紧张。

    他说,“跑回去对你有啥好处?无非是被你母亲和你胞兄再重新卖一回。”

    “你都是我徐老三的人了,再不是黄花大闺女,好人家谁买你?”

    “就算真被卖了,我去打听,到时候你照样跑不掉!”

    就这样,李巧儿熄灭了逃跑的心思,心如死灰的留在徐家畈过日子。

    被接回娘家来伺疾这事儿,有些出乎她预料,她没想到他能够在两位哥哥的极力阻止下,毅然拍板让她回来尽孝。

    她也绝对没想到,他竟然自己也来了李家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