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永智那边,赵柳儿的胞兄赵大毛也受邀过来一起过节,所以也很热闹。
东屋里,气氛却有点不太一样。
老杨头打从早上起,就坐在那里抽闷烟,一袋烟丝儿都抽见底了,那眉头也不见松开一星半点。
只有谭氏清楚,老汉这是想起了大孙子杨永仙,所以心情不太好了。
谭氏又何尝不是呢,捧在手掌心里养大的大孙子,虽说不是家里孙子辈里最有出息的,可毕竟是第一个。
第一个,意义总是不一样。
爷奶都还健在,大孙子却抢先没了,今天中元节,也是大孙子杨永仙去世的第一个中元节,老头子心里不痛快,谭氏心里同样不痛快。
但比起不痛快,谭氏还得分心去操心别的。
那个别的,就是杨华梅了。
“梅儿,我看你气色很差,是不是昨夜后半夜又做噩梦了?”谭氏打量着杨华梅这比锅底还要黑的黑眼圈,担心得不得了。
杨华梅摇摇头:“没再做梦了,就是睡不着,心里琢磨了很多的事情。”
“啥事儿,你说出来,娘帮你一块儿琢磨琢磨。”
“娘,我在想,往年中元节都是我在操持,一大早就起来烧供品啥的。”
“今年我是这副情况了,红梅在镇上酒楼里坐月子,家里就徐巧红一个妇人。”
“我真担心今天中元节,他们不晓得操办这些事情,到时候栓子都收不到家里后人烧的纸钱,可咋整?”
听到杨华梅说这么多,末了谭氏只是翻了个白眼。
说了那么多,翻来覆去还是在替老王家的事情瞎操心。
“梅儿啊梅儿,你让我说你啥好呢?你可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啊!”
“娘啊,我控制不住啊……”
“控制不住也得控制,没了张屠户,还吃带毛猪不成?”
“你别把你自个想的太无所不能缺你不可,你也甭把大白小黑他们想的啥都不懂!”
“他们都是成年人了,就算他们不惦记着给家里祖宗烧香,那不还有王洪全,还有老王家宗亲提醒着么?”
“就算别人不提醒,就算真的不烧香了,那也是老王家的事,跟你没有半点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