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味,来自佝偻者身上,但又不是某种长期居于粉尘、缺乏水源清洗身体造成的体味。 它似乎是来自于一个令人感到不安的地方,某座房子什么的,处理腌制咸鱼的作坊、满地残碎甲片内脏的后厨。古怪味道从一个没关严实的窗口,也就是袭击者身上泄露出。 这种气味在锤头将砸下时尤为明显,那个窗口洞开,喷出似是在往日梦境里相识的气息。 不甚明亮灯光下,本就边缘不清的物像开始扭曲,那个拦在自己与灯火间的背光佝偻身影被拉长、分层、压缩,通过一个小孔、缝隙或者别的什么开在画面上的漏洞之类的途径,以完全不可理解的形式消失在了面前。 再一次挥空,惯性带着他穿过门框撞向屋内,扑在桌面上。 不太牢固的桌子当场折了一条腿,向一侧倾斜,带着身体跌跌撞撞地往床尾倒下去。 油灯连灯油一起打翻在地,燃起一滩火焰,扑面而来的灼热感逼着身体翻滚躲开。 火光一黯,小锯齿样的切割感触及右肩,从锁骨上缘至肩峰,剧烈的疼痛随着温热液体从中涌出,要不是下意识避开灯油的一滚,这下就该挨上脖子了。 “彼得!”
库普滚开攻击,单手握锤架住一记紧随而来的刺击。 这个模样畸形的家伙力气比想象中大了不少,紧迫的力量把刀刃压到了他脸上,红棕色锈迹清晰可见,是锯齿样割裂感的来源。血液浸润其间,像生长在金属上的溃烂。 姗姗来迟的支援太慢又太不坚决,早已被察觉。彼得闭着眼抡下木凳,那架势简直看不出来是在搏斗。 幸亏没有用全力。袭击者放弃了相持,跳开重演了一遍凭空消失时,木凳不轻不重地砸在了库普护着面部的手臂上,没发出什么明显的骨裂音。 不幸的是一声惨叫随即续上这场混乱合奏,佝偻身影出现在彼得身后,结实地捅上了一刀,毫无防备意识的向导扑倒在地面上,背后衣物晕染大片红斑。 像是推开一块无足轻重的棺材板,不多向血泊中的受害者投去一撇,也可能是身体结构不允许做出这个动作。他举起匕首再向库普扑来。 起身到一半的库普再次被摁倒在地,彼得争取的短暂时间仅让他有机会动员起肩部受伤的左臂,扶住锤柄拦截匕首,好在又一轮相持中不至于当场败退。 但他的失败只是时间问题,施加在匕首上的力量比他双臂完好时也差不了多少,更别谈现在伤手还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