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叹完深层生物之神奇,克拉夫特把关注点转回作为测量标准的黑盐上。
在高倍透镜下,距离最近的小粒黑盐似乎、可能、大概、也许开始有了熔化趋势,这使得它的边角不明显地圆润了一点。
视觉上的差异远不如直觉上的变化明显,像是先感觉到它有了什么变化,而后才仔细观察发现了轮廓的细微变化,小到很难和盯久了造成的误差区分。
等比放大的话,大概是蠕行生物那么大的深层存在、在房间里完成一整套生物版变形金刚变形,才会让放在隔壁的一小瓶黑盐有熔化趋势。双耳最灵敏的音乐家,也没法靠摇瓶子听出区别来。
克拉夫特退回房间角落的椅子,等待了五个沙漏翻转时间,再观察了一遍。
或许是样本没有进一步发生转化的缘故,熔化终止了,也可能就没开始过。
想要靠黑盐的变化来显示较弱的深层影响,恐怕得上高倍显微镜才有希望。至于找个人来成天盯着显微镜下的黑盐这种事,想想也知道毫无安全性可言。
水槽里的水温在逐渐下降,从能泡开面饼,降到适合刷牙的温度。
样本一如既往敏锐地察觉到了环境变化,用比较尖利的骨质划开表面卵膜状的角质层,破壳似的从里面挤出来,反向把角质层包裹进内部。
灰暗的角质被撕扯成片、粉碎为悬浮在半透明躯体里的小碎末,被一些新生的囊泡状结构吞入溶解。
看样子是被消化了,而不是直接转化成其它组织。
这很合理,克拉夫特想道,体表的角质层是死细胞,即使深层生物也没法搞出死者复生的奇迹,只能分解回收蛋白。好像有点科学了,但从根子上就不太科学。
他再次在透镜下观察到了黑盐的那种“疑似熔化”,证明之前所见不是错觉。
同时有什么感觉在另一层面上触动了他,像虫豸从体表经过、拨动微末的汗毛。是来自精神感官的反馈,和以前的每次遭遇战前被认为是预警的感觉一样,只不过极为轻微。
“有意思。”这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近距离观察深层生物活动。
和以往相比,差不多是在野外遇到棕熊和动物园里隔防爆玻璃观赏西伯利亚大仓鼠幼崽的区别。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