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台上,贴近心脏的位置放着装样本的玻璃瓶。兔心至样本间的距离大约三横指。
这对仅能覆盖样本自身的波动还是太远了,那点稀薄的不完全精神体需要再扩张些才能够得着。
他试图通过大剂量注射洋地黄汁液,尝试激发更大范围、效果更强的“除颤仪效应”。
注射了相当于上次两倍剂量的洋地黄后,确实观察到了强度更高的波动,但始终局限于样本自身范围,没有显着的范围扩张。
这个难点卡住了实验近两天时间,无论增大剂量,抑或降低浓度、延长注射时间,都只能提高强度,波动始终局限于样本那可怜的不成形精神体范围内。
而且被高强度实验后,本来就薄弱的样本精神体有了衰弱迹象。
克拉夫特不得不让它休息半天,并反思方法是否有问题。
所谓‘波动’是一种仅能被精神体介导的东西,所以才只被精神感官所察觉。
和超声检查前要在探头和皮肤间涂抹耦合剂是一个道理,需要精神体或者性质相似的介质才能把有效把波动传播到其它地方。
这决定了实验是否能进一步进行,以及是否可以被运用到人体上。
以这范围,就算扒开心包腔、把散发波动的样本贴到心脏表面,可能都影响不到整个左心室。
“比想象中麻烦些。”克拉夫特把兔子从实验台上解下来塞进笼子里,喂了两片莴苣叶。
事实证明,不是愿意冒风险就肯定有收获的。理论到应用间总有着难以跨越的鸿沟。
“不过没关系,基础研究从来都是‘没啥用’的,就该有着这种心理准备。”
这几天的精神感官使用频率和时长空前增涨,到了自己回想起来都有点后怕的程度,对断开时痛苦的耐受度却没有明显增加。
理智和自制力告诉他,现在的状态有点像上头的赌徒,迫不及待地想向下一把里投入筹码。
最好的选择不是更换方案,而是去外面清醒会,干点别的事——比如回到诊所接手工作,或者关心下格林外出疗养后的精神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