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里耶尔家族的招待至少还是起到了维持生命体征的作用。
克拉夫特从面前经过的食物中辨别出可识别部分,取用看起来比较安全的几样填充了胃囊后,干净利落地放下了餐具,假装自己是一位对美食十分克制的清教徒。
男爵对这种摒除口腹之欲的境界表示赞赏,并吩咐管家召来了向导,带休息充分的车队前往修道院。
尽管多年未去过,现任普里耶尔男爵依然能轻松找出那幢建筑的位置。
站在塔楼顶端,顺着他所指方向看去,灰黑色一角在山间植被和雾气卷成的混沌色块间若隐若现。
那是在盆地另一端,坡度不太友善的山体自中段起就被大片裸露的岩壁占据,像块被天父随手搬来、削凿几刀后直插在地上的木桩,和其它山峰组成了保护盆地中人间羔羊的篱墙。
向导再三提醒所有人提前安抚好马匹,以免在唯一可行走的道路上出现意外。
不得不说当初为修道院选址的人远比本地家族有战略眼光,这破地方如果粮食充足再加上有水源,即便不特意修建防御工事也足够恶心进攻方到地老天荒。
再多的兵力也会被堵在山道上,最多只能展开十几人的正面力量,个别地方还会更困难。
不过属于修道院的部分并不是从山道开始。
踏入山峦阴影前,他们就注意到了些荒废土地和建筑,由一条无形界限与四周收割将近的田野分割开来,泾渭分明。
轮替了不知多少年的杂草灌木淹没了田埂,偶尔可见果实丰满的野莓,挂在布满细密小刺的蔓枝上,显得闲置已久的土壤很是肥沃。
攀爬植物鳞片似的长满建筑墙面,其中木质部大多因潮湿气候的侵蚀变质,以一种疏松软化的半腐败形态凹陷垂下,少见阳光的部分被绿色白色的斑点涂抹得很是令人作呕。
但由岩石砌成的主体尚且完好,能从形状看出畜栏、风车磨坊、甚至还有些供耕种者居住的房屋,显示曾经的常住人口不亚于部分中小型村落。
这都是修道院产业的一部分,据向导所说,曾有不少底层修士和佃户在此居住,但在修士们离开后就都荒废了。
看来普里耶尔家族忠实地执行着教会遗留的意志,即便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