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世雨看到大家把饭吃完了,他走到自己宿舍,拿来一叠考核表,又回到伙房,坐在餐桌子上然后说:“老杨,你在二道梁给郑寡妇面前许诺的浇水,还得兑现,我想让大家给我帮一下忙。”
“二道梁溃堤,郑寡妇的十亩油菜花只浇了不到一半,郑寡妇的悲惨状老杨也领教了,我们都是农村人。”
“油菜没有三轮苗灌水,郑寡妇的油菜收割时,只能是一堆枯草。”
“在大坝村三社剩出两小时灌溉时间,然后利用支渠升降闸板的时间差,给大坝村一点补偿灌溉水。”
“大家都是老水利了,是内行,我就不多说了,工作中自己斟酌。”
“控制总量,调剂余缺,给大坝村一点自由水,这样我和老杨的良心会得到安宁。”
“只要你们反对,我也没有意见,公事公办也没有错。”
“刘站长我管总干渠,我会斟酌的,发挥自由裁量权···”总干渠护渠工薛长河表态了,
“刘站长我尽快到大坝村三社落实,苗灌水····”水管员杨文海也要准备起身出发。
管理员余得先委婉的说“刘站长,江河之水,非一源之水;千镒之裘,非一狐之白。像郑寡妇这样的人家,在我们大坝村又不是一家两家,恐怕照顾不过来。”
“老余你说的也对,岂能尽如人意,但求无愧我心,在大坝水管站少一个郑寡妇,晚上我睡觉踏实。”
余得先说得话,刘世雨也不好反驳,他本来就没有说错。!
刘世雨的权威,这时发挥作用了。
权力的本质,是对资源的掌控。
刘世雨掌控的万亩土地灌溉权,他的权力被无限放大。
权力既能成就郑寡妇,也能毁灭郑寡妇。
而权力最大的恶,是可以用社会地位,用资源、人脉和金钱,让郑寡妇成为受害者,也可以成为得利者。
刘世雨通过对灌溉水的调配,给大坝村民编织了一种无所不能的强者形象。
让村民只可仰望、臆想,却又无从反驳。
在这种权势文化的浸淫下,权力必然会更加放纵、傲慢。
前任站长郭成奎用水做交易,玩弄村妇,也就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