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天就要亮了,通电的马路上来来往往地渐渐有了行车的远灯。现场勘查的工作基本收了尾,郑执一边布置下面的活儿一边喊人撤路障,然而就是这么多又乱又杂的工作量依旧没耽误他老人家眼观八方,这不,那头才把几个抢修工人放行,不过一个眨眼的工夫,人就“瞬移”到傅绍言跟前八卦远处那两个丫头了。
“那俩人,什么情况?”
说起警察,人们脑子里或多或少总是出现一个腰杆笔挺五官严肃的形象,可他们不知道的是警察也是人,聊同事八卦时的警察也会对插起袖子,歪伸着脖子,边瞧热闹边恨不得手边有把瓜子能边嗑边聊。
这会儿的郑队长就是这幅形象,熬了一宿,风雪早把身上的棉服冻得精透,一句话出口,白雾在红红的鼻头前缓缓散开,活像才出锅的红糖馒头。
他是真好奇,以杨呐那犟种又隔路的个性,除非邢霏做了什么让她刮目相看的事,否则绝不会这样。
“和你说话呢,听见没?”开走的扫雪车绕了一圈又折回了这条街,郑执拽起傅绍言给车让路,边又扽了扽对方的袖子。
“我是瞎,又不聋。”当然听得见,傅绍言随着郑执的步伐站上马路牙子,人紧跟着淡淡叹出一口气,不扽不知道,那只受伤的胳膊经他这么一抓已经从最初丝丝拉拉地疼变成了清晰的钝痛,看样子等会儿回去还真要想法子处理一下了。
傅绍言像没看见郑执变来变去的脸色似的,低着头继续揉胳膊,“大约就那情况。”
“胳膊怎么了?伤了?”傅绍言对眼睛表现出的淡然总让人不习惯,郑执有些后悔自己好端端怎么起了这么一个头,赶忙借着查看胳膊的动作将脸上的懊悔遮了过去。
“光线不好,撞树上了。”傅绍言实话实说,不意外看见人前显威的郑大队长差点被口水呛了。他见怪不怪地掏出手绢,往前递了一递:“擦擦?”
……反正就是别想在这瞎子身上找着半点便宜了……认清事实的郑执也不打算再给自己找收拾,掏出本子说起了正事:“我的人已经去跟那几辆扫雪车了,追着人的几率虽然不大,好歹天气预报说今天没雪,看看能不能赶在天亮前市区的人流开始流动前找着什么,这是其一,再有,我个事我觉得还缺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