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低了几分。
张州珉拧眉,“杜言秋,你究竟想说什么?”
“张主簿莫急。”杜言秋道,“大家所说的道理没错。可你们又说之前怕惹急了鱼头,造成更多损失,而不敢报官。”
“是,那鱼头太无赖!”众人皆愤然。
“也就是说,你们之前忌惮鱼头无赖,念在各家所失之小,均忍气吞声,并未报官。”杜言秋的口气杂着几分清冷。
“我们实在无奈!”众人辩解。
“那时你们不曾报官,也未寻于家其他人讨债,如今,无奈的你们听闻鱼头被杀,便急不可耐地跑到衙门大堂来要求子债父偿?”杜言秋的眉间也挂上了几许霜寒。
“这有什么错?不应该吗?”
贵公子的形象在众人眼中破碎,纷纷为这难入耳的讥讽不满。
杜言秋负手昂头,“大宋律法,家资尽者,役身折酬,负债者逃,保人代偿。于贵父母未承其赡养,于贵欠债又不曾接济于家,此债资非于家所用,便与于家无关,除非于家曾为其担保,当初你们借债,可寻于家为保人?”
“我们怎会为那孽子担保!”于老翁满腔悲恼,“我们都许久不见那孽子,逢年过节都不理会,我们早已当他已经死去!”
“那无赖是你们生养,是死是活你们都得担着!”有人冲着于家老夫妇叫嚣。
候在大堂旁侧的姜落落不禁皱眉。
若这帮人对付于贵有如此气势,又怎能由得于贵无赖?
于家老夫妇养出于贵这样的儿子是很无奈可悲,可这帮人之前对于贵的隐忍又何尝不是促使其更加无赖张狂的几分手段?
这人一死就闹到官府来,说到底,都是些欺善怕赖的主儿罢了!
“不要吵了!”
于家大郎的一声呼喊打破众人的言语相逼,“你们不要吵了!让我爹娘安心吧!那孽畜欠你们的债,我愿意偿债。那孽畜一死,这债也有个头,一年还不完两年,两年还不完三年,总有还完的那一天!”
“你愿意辛苦还债,可想过你自己的家人?”杜言秋看着这个有担当的农夫,神色中并无丝毫赞赏。
“我这就是为了他们的生活安生,我爹娘年纪大了,也经不起他们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