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言秋向张州珉拱手,语句清晰而铿锵,“大宋刑统律之卷二十五诈伪律,诸诈取官私已取财物者,准盗论。知情而取者,坐赃论。即诈取或官或私财物,一律以盗罪论处,最多流放三千里。诈取而未得者,减二等。知情而共取之人,杖责二十,所取财物值一匹布,即三百文钱以上,罪加一等,值三千文以上判徒刑一年。知而买者减一等,知而为藏者减二等。张主簿,我所言对否?”
“没错。”
张州珉没想到这擅闯公堂的年轻人对大宋律法信口拈来。
而他这位多年在衙门处理公事的主簿也是靠着久而久之的积累才记住一些常用的律例。
“什么……什么诈取钱财?你休信口开河!”那些梗着脖子的人嚷道。
杜言秋见张州珉在自己的提示下仍然不做多言,便又折身面朝众人,“你们当中若有人说谎,便是为了钱财,是为诈取钱财,虽数额不大,但本质如此。若身旁人知情而共取或不报,也都有律法定罪,最少杖责也是免不了的。所以,你们如何证明自己所言不假?今日我便在这公堂之上,看看有多少诈骗钱财之贼!”
杜言秋一双利目横扫全堂,“你们口口声声说于贵欠债,可有凭据或人证?你们自家人,或者你们这些邻里均为涉债之人相关,证词不可信。除此之外,你们自己好好想想!”
“这人是哪儿来的?怎么帮着鱼头家说话?”
大堂外围观众人窃窃私语。
虽说于贵那老实巴交的父母兄长被众人逼着讨债是有点可怜,可这人闯入大堂帮着于家人说话,也挺让人不满。
罗星河本来要追着杜言秋步入大堂,早已改变主意做个置身事外的看客。
他倒要瞧瞧这杜言秋想出什么风头,有怎样的底气得罪一帮上杭人?
“就是他!就是这人,之前在乡塾里指手画脚,带头欺负我家侄儿。”
常为凶肆帮忙的伙计正好也在,狠狠地指认杜言秋。
“那鱼头岂会给我们留欠债凭据?我们互证又不算,你这不是逼我们放弃追债?”有人带头抗议,“鱼头就是欠我们钱,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们决不放弃!只凭你一张嘴,又能如何认定我们说的是假的?”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