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溪的村子没有公交车,只要类似很破旧的那种,上面很闷,座位很挤。石溪坐一次晕一次,就这,想坐也得走上很远,按时等在道上才能坐上。
至于坐公交车去公园,少年宫,动物园——
石溪以前看书都想这都啥玩意啊。
但头一次,老师的话让她清晰知道,这些东西真的存在。
就在那时候,石溪就好像从懵懂的童年忽然苏醒了一样,拼命的学习,晚觉都是拿着笔睡着的。后来,她考上了县重点初中,但那儿没有公园,动物园,也没有少年宫,唯一新建的文化馆,也就看个样子,不是谁都能进去的,倒是新华书店不错。
公交车也只有两条线。
但靠站就停的公交车,还是让石溪觉得好幸福。
从那以后,石溪学习就好了。
“嗯?”
石溪醒悟过来,看书呢,怎么忘记检查错别字,陷入回忆中了。
她摇了摇头。
但不管怎么说,石溪很感谢那对夫妻教师。
她继续看书。
书中老师从在省城医院出来的时候,他看着五彩斑斓的城市,回想曾经救过他的老师,他那绝望的山村——工厂扶贫,为村里安了一个潜水泵,考虑到用电贵,工厂还给了一台小柴油机和足够的柴油,结果工厂前脚走,村民后脚就卖了,过了一个好年……
不过,石溪并没有看出老师的恨,他更多的是无奈。
他对家乡还是有爱的。
他念念不忘他的学生们。“不管他们是走出山还是留在山里,他们的生活同那些没上过一天学的娃们总是有些不一样的。”
看着透明玻璃内的餐厅,富得流油的男人有两个衣着暴露的女郎陪着。老师感慨她们好高,而他曾经喜欢的秀秀只有她们一半高,秀秀本来要跟他结婚了,后来外出打工的二蛋有钱,一瓶廉价香水和一串镀金项链就让她跟了二蛋。
但跟二蛋结婚以后,秀秀生娃死了。
老师感慨的不是命运,而是——
结婚的时候风风光光,花了很多钱,生孩子的时候怎么不知道去镇医院呢。花费也就一二百,而秀秀却在村里让接生婆接生,血流了一铜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