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彦吉吊着一只手,脸色有些苍白,看着很虚弱。
他想起让自己落个终身残疾的罪魁祸首,不禁老脸一拉:“梁大人,我们日本帝国,从没有畏惧任何人,任何国家。曾经西方列国强叩国门,让我们战战兢兢,但不出五十年,偌大沙俄在我们面前也要甘拜下风。一国如此,更何况是个人。怏怏清国,如今要靠某个人为行事之底气吗?”
梁敦彦点上一根烟,不置可否。
他吐出白烟说:“各方证据具在,图们江为国界,不容质疑,这实在没什么好说的。若贵国强行增兵,那便是入侵。”
伊集院彦吉挺直了腰板:“为中韩两国边民永享幸福,那只好签订条款。”
“哦?”梁敦彦小小的吃了一惊。
以往都是他们想要勘界,签订条款,但日本不同意,现在他们怎么上杆子同意了?
旋即想起徐世昌曾跟他讲,刘单子老当益壮,带着背水军愈战愈勇,而且他们提前几年好像就已经在延-吉附近布置了无数据点、秘密武器弹药库、战争仓储……
这些人真的是杀不绝打不散,明明看着弹尽粮绝了,转过头就抄上新家伙继续战斗,让日本宪兵和韩国警察苦不堪言。
签约?
梁敦彦可以预见,国土或许保住,但日本肯定要扩大在华利益。
朝廷应会妥协,但赵传薪答应么?背水军答应么?
……
阴历十月末,小雪。
如今满-洲里正式更名为胪滨府。
原本的胪滨府,则是官货局办事处和常设边境贸易站,以及胪滨府官员的居住区。
在这里,赵传薪的新居已然能入住。
房子最终定型,没有了赵传薪习惯性的花里花哨装修,他愈发的融入这个时代,衣食住行多少沾着点时代的土气。
冬日里挺刺眼却只能暖人眼皮的阳光,顺着格子百叶窗洒进来,照耀着木柜子台面上的贝壳相框,里面嵌着的照片是丽贝卡·莱维和姚冰的合影。
桌布上,还缝制着酒渣色的布条,木钵里装着铅笔和自来水笔,一块从鼻涕娃们在河边拾回来的玛瑙堆里跳出来的镇纸,上面带着一副巧妙的山水图。
会客室自带一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