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也终于见识到大晋朝的一群名士们心中在宴席上所谈论的话题是什么。那一群名士喝的昏天黑地之后,便开始了不着边际的谈论。谈论的话题包罗万象,什么生死、善恶、本末、有无、天道、自然等等。什么高深谈什么,什么没有答案便谈什么。甚至为了各自的观点口沫横飞,面红耳赤。但却一个个津津有味,兴趣盎然。
而在某些时候,他们又会谈论庄园的布置,建筑的布局,花树的品类,食物的烹制的手法,衣衫的款式色彩搭配等等内容。甚至对女子的长相体态和着装进行谈论评判。
李徽便曾亲耳听到老家主睁着浑浊的眼睛跟宾客们大谈某个妇人的装束长相,什么美目白肤细腰巧笑之类的品评之言从一个老态龙钟行将就木的老者口中说出来,怎么听怎么觉得有些令人头皮发麻。
更有甚者,他们谈及长相装扮的对象不限于女子,对男子也会毫不避讳的谈论其穿着,肤色,眉眼,行为,声音等等。丝毫不以为意,毫无忌讳。
谈及以上这些话题的时候,座上宾朋一个个趋之若鹜,妙语连珠,个个都是高手,雄辩滔滔不绝。谈到激动的时候,有时候有人甚至当堂发癫,脱衣袒露或肥硕或瘦弱的身体在地上翻滚大笑。
在李徽看来,这些乌烟瘴气的行为和言行简直不堪入耳不堪入目。但周围众人却不以为意,习以为常。
李徽算是大开了眼界。果然是大晋,风气果然不同。他们是怎么能一方面形而上的探讨这些玄妙的问题,同时又能对衣食住行美女美食如此感兴趣的?又是怎么能做到放浪形骸,但是却又自认为这便是一种风度的?
李徽是不能苟同的,只能表示理解尊重并且祝福了。
当然更多时候,他们也是商谈正事的。以李徽的身份自然是不被允许旁听了。但从顾谦之后的只言片语之中,李徽知道,这种时候,他们谈论的是家族崛起,是朝堂大事,是正在进行的北伐成败,是南北士族之间的分歧,是朝廷的权力格局走向。
这种时候,李徽才觉得他们还算是正常人。
总之,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李徽逐渐已经摸到了大晋朝的一些微弱的脉搏。感受到了这个时代的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而这些,是自己附身的这个十七岁少年的记忆所不能给予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