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班以后,老板夸我一句,我恨不得肝脑涂地,或许别人一个不经意的眼神,我都会想很久很久……」
他们奉行挫折教育,熟不知贬低一个人,并不会让他变得更好。
频频的否定,让这个家成了禁锢我内心的牢笼,所以我这么多年,宁可在外面飘着,也不愿意回家。
林菲菲从小也是在邓美嘉的打击教育下长大的,相似的经历让两颗伤痕累累的心,找到了共鸣。
第二天上午,我要陪父亲去做康复,但出发前,他忽然耍起了脾气。
「我不去了,明天我就回家。我不想做了,白花这个钱。」父亲就像只应激的猫,挥舞着手臂,死活不肯定做康复。
我心里明白,肯定和昨晚的事有关系,没说服我,开始撒脾气。
我妈则坐在一边低着头,一言不发。
父亲在我们这个家,一直都是高高在上,他的权威直到我背起行囊离开家乡,开始逐渐崩塌。
他嘴上说白花这个钱,不想做了,其实是想让我妥协。
林菲菲听见动静,毫不迟疑从卧室里出来,一边戴耳环,一边用眼神询问我怎么了。
我哑然一笑,对她说:「我爸忽然说不想去做康复了,非闹着要回家。」
父亲脸色发青,手上青筋暴起,「对,我昨天晚上想了半天,决定不想做了,浪费钱,还不够
折腾人玩的。不做了不做了,回家。」
我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这招堪称父亲的杀手锏,以前催我带邝莉回家过年,就曾经用过。
那时候邝莉嫌我们家平房冷,不愿意和我回家过年,父亲当时就是这么闹,最后苦苦哀求,邝莉才同意和我回去。
没想到这一招封刀多少年了,如今又祭了出来。
但我也不是以前这个我了。
以前我总替别人着想,现在把自己的感受放在第一位。
委屈自己,别人表面上夸我人好,背地里骂我,这种事我不是没碰到过。
人生苦短,没必要委屈自己。
自己的感受才是第一位,没必要为了别人纠结。
不过我面对的是我的父母,有些话不能说得太直接,必须避其锋芒,挫其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