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在,张四维未能做完手头的工作就死了吧。
此时此刻的张四维,脸上的红缕赤痕青筋喷张,捂着肚子不停的翻滚着,痛到了极致的时候,他甚至无法喊出声来,只觉得眼前一阵阵的眩晕,五颜六色的光在眼前闪动。
“砒霜?”陈实功看着张四维痛到如同煮熟的虾一样,带着九分确信的语气问着李时珍。
李时珍手一伸,说道:“能救活,但是救不救?”
救还是不救,这是一个问题,李时珍格外的焦虑,他仿佛回到了当初那个矛盾的自己。
做一个医倌,他必须要救每一个手中的患者,这是他作为医倌的天职,但这个人是被陛下所厌恶之人,而且从陈实功的只言片语中,最早一批包括王景龙、陈洪等一众解刳犯,都和张四维有关。
朝堂里哪有什么好人坏人,全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倾轧机器,参与到这种级别的党争之中,哪个医倌会有好下场?李时珍为什么从太医院跑路,这种焦虑折磨之下,让李时珍进退维谷。
现在,他又遇到了这个问题。
“救…救我。”张四维并没有听到两个医倌的谈论,而是伸着手,想要抓住生命最后的希望。
朱翊钧来到了解刳院的正堂,李时珍赶忙见礼,将症状复述了一遍,颇为急切的问道:“陛下,再不用药,就死了。”
医者仁心,每一个死在自己手里的病人,都让李时珍感到痛苦,而救活张四维就代表着得罪了张居正、陛下,还有要害张四维的人。
朱翊钧听闻人还没死,就是一脸的失望,挥了挥手说道:“救吧,朝堂上的争斗,和大医官们无关,医倌极力搭救就是,日后也是如此,但凡是没有刑部驾贴送来明正典刑的解刳犯,大医官就竭力搭救。”
“救?”李时珍一愣,看着小皇帝不敢置信的说道:“救活?”
“嗯,去吧去吧。”朱翊钧点头说道。
朱翊钧也没避开,看着张四维痛苦的模样,微微皱眉,他当然知道,此时是杀死张四维的一个好机会,但是让解刳院参与到朝堂党争之中,朱翊钧不乐意,杀死他的方法有一万种,但绝对不是让解刳院的大医官们坏了规矩。
李时珍拿出了一个一指头粗将近一尺长的白铜管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