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崇古说的话非常复杂,如果不了解精纺毛呢的生意,甚至都听不懂王崇古到底在说些什么。
王崇古判断精纺毛呢的价格会大幅度的波动是根据市场信心判断,精纺毛呢的产量已经上升到了一个可以随时戳破这个泡沫的地步,一旦皇帝不做人了,看这个精纺毛呢生意不顺眼,选择砸盘,所有人都得折进去,市场信心不足,那么价格就会在有心人、投机客的操盘下,出现迅猛的波动。
这是必然,这种高周转的生意,代表着高风险,所有参与到精纺毛呢生意里的人,全都是赌徒,赌这个雷不会爆在自己的手里,甚至会去借钱加杠杆。
跟输红眼的赌徒讲道理,是一种不切实际的做法。
当这个生意里,这个赌坊里出现了一个不可抗拒的中心化力量,可以随时戳破骗局,赌徒们、韭菜们的心情可想而知,精纺毛呢的价格会如何起伏,可想而知。
“次辅果然擅长兴利,能够急流勇退,莫不是大智慧之人,如此厚利,都能舍弃。”朱翊钧对王崇古的判断十分的认同,他一直在关注精纺毛呢这个交易,在上元节、鳌山灯会开市后,王崇古带着晋商们退场,将精纺毛呢2312银每尺的价格,打回了1721银每尺。
所有人都忘记了,但是朱翊钧没忘,精纺毛呢在没有哄抬炒作的时候,每尺不过七钱银。
“陛下果然在财经事务一道是天纵奇才。”王崇古心悦诚服的说道,他说的话陛下听懂了,不仅听懂了,而且还对他的行为做出了赞赏,可见陛下一直在关注,甚至晋商抽身而去,抽走了多少,陛下都有可能知之甚详。
整个精纺毛呢买卖的操盘手,一直是皇帝。
精纺毛呢本身就是供给皇帝内廷,永升永定毛呢官厂的所有精纺毛呢都全都运入内承运库。
这么大的盘子,皇帝居然能稳得住,这还不是天纵奇才是什么?
朱翊钧没有王崇古想的那么玄乎,他只知道有大笔资金抽离了精纺毛呢的生意,并不知道到底是谁,银子就是银子,不会有这一两银子邪恶,那一两银子正义的事儿,燕兴楼的交易之家,就是做个中人鉴定的活儿,并不是实名制的交易。
朱翊钧哪有那么大的本事知道谁在离场,实名制交易皇帝当然想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