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欲借尔人头一用。”谭纶也没有任何掩饰的说道:“这样一来,也没有和解的事儿,我走以后,河套问题,就可以摆在文华殿的台面上去谈了。”
疯子!不折不扣的疯子!大明朝廷里最大的激进派,从来都不是大明皇帝,而是面前这个谭疯子,进士出身,表面文臣,骨子里是个武夫,真正的激进派,为了河套,谭纶真的什么都能做出来。
“不能怪我了,你们给我了借口,你看,墩台远侯是坐囚车来的。”谭纶慢慢举起了手中的腰刀,牙旗在不停的挥舞着,鼓声和号角声变得密集了起来,大明军的火炮开始缓缓放下,瞄准了来人。
“大司马!稍安勿躁!就是借我人头一用,也把人接回去才是!这十七位墩台远侯,可是历经人间苦难,到了家门口去回不了家,大司马于心何忍?”三娘子十分焦急的说道,他看着吴百朋就气不打一处来,吴百朋倒是劝一劝,这么大的事儿,谭纶要动手,吴百朋却一言不发。
吴百朋也是激进派。
“他们,能理解我的。”谭纶准备放下腰刀,一声号令,战争就可以开始了。
“两国交兵尚且不斩来使!”三娘子焦急的大声提醒,战场礼仪呢!你谭纶贵为大司马,连这点礼数都不遵守了吗?
大明可是礼仪之邦,这还没交兵,就准备杀她祭天不成?
三娘子直接急眼了,人在极度紧张的时候,有的人会失语,生气到说不出话,有的人则会才思敏捷,三娘子语速很快的说道:“大司马!兵衅一起,大明和北虏百姓皆会陷入兵祸之中!”
“宣府大同,刚刚有了家的失地佃户们,那十九万生民,就只能再次逃荒!永定永升毛呢厂,周围数万人才刚刚找到了生机,他们安居乐业的生活刚刚开始,你自己的生死荣辱,你不在乎,墩台远侯和你一样是疯子,不在乎自己的生死!”
“那十九万生民,官厂数万匠人家眷,你也不在乎吗!”
“好,你不在乎!”
“那大明两百万军兵你也不在乎吗?大明振武刚刚来六年,边方军兵填饱肚子,领到全饷,也才三年,大司马贵为大明兵部尚书,现在落刀,大明何人还敢谈振武二字?!”
“大司马,三思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