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秋水真人出面,空中的争执终于冷下来,庆济方深深地看了紫霈真人一眼,低声道:
“真人突破在即,还是多顾一顾自己的性命罢!”
于是破入太虚出去,消失不见,张秋水送走了这人,也不多说什么,自顾自取出一晶莹剔透的玉壶来。
她轻轻一倾,在空中撒下清亮的酒液,溅在地面上的礁石上,滴滴答答不断作响,一股美妙的酒香扩散开来。
浇罢这一壶,她收起玉壶,身影渐渐淡去,消失不见了。
一时间天地之中寂静,泉水之声呜咽,空中的几个紫府也不说话了,元素坐化的箫声很悠扬,在这片海域来回晃荡,引人悲切。
这箫声应有神通法力,海浪上冲起来的鱼虾都恹恹地瘫在礁上,耳边还隐隐约约传来深海的悲切哭声,应该是某些妖物听了这箫声,抑制不住情绪,在海底哇哇地哭起来了。
场上余下的几位紫府都是元素的故人,元素生前冷言冷语,最喜讥讽,人缘并不好,留下的也就这区区几位。
这几位都没有用神通法力来压制箫声的影响,似乎有些放纵,任由这箫声牵引思绪的意思,各自陷入回忆之中,很是安静。
李玄锋听了一阵,有些悲容。
他跟着元素这样久,虽然早些年颇有些胁迫的意思,可后来亲自为他寻功法找灵甲,以晚辈妻之,虽然是阳谋,颇有些真心换真心的意思,为李玄锋解决了不少麻烦。
到最后元素逼迫他除去名单上诸位修士,李玄锋却明白他是为身后之事安排,对他同样恨不起来,也明白他带着季父李尺泾进的南疆,可是到如今,已经有些迷惘了。
“恨…该恨谁…敢恨谁…说是人人都有难言苦衷…有苦衷难道就算不上罪?”
如今这个紫府靠山亡故,要说心中没有悲切是不可能的,他却从这悲切中尝到了背叛的火辣辣的味道,季父身亡时李通崖的哀容又浮现在他面前,李玄锋将唇咬出了血。
他跪坐在地,紫霈已经出现在李玄锋身边,皱眉道:
“起来罢…李玄锋。”
仅仅一瞬,李玄锋的所有情绪收个了干净,又重新压回心腹之中,凝聚为冷硬的铁一般的姿态,静静起身,恭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