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进到屋中,空衡和尚跟在后头,见着中心的池水清澈,他顺路进到后堂,听见一阵一阵的锁链碰撞之声。
“铛啷…”
后堂铁牢森森,隐约有声声羊叫,李周巍迈入堂中,一全身赤裸的男孩正趴在地上,满面白鳞,吮吸着羊颈之处的鲜血,这羊儿倒在地上,声音渐低。
李周巍垂眉看着他,一直看他将这只羊儿生吞活剥,顿了许久,一言不发,空衡有些不忍,只连连念咒闭目。
他成就筑基,归来湖上的第二天就是来见自己这个长子,和空衡仔细查看了,却依旧束手无策。
李绛遨不是被什么迷障阻碍了神智,也不是魂魄受了什么干扰,而是根本上就没有常人的神智,更没有什么救法,兴许过上几百年修炼成精,才会诞生一点妖物般的灵识。
“看如今这模样,连字都读不懂,谈何受符种…”
李周巍甚至想过找一片山川大湖,放任他自行生活去,可终究是忌讳太多,不能放他走,只能一年复一年把长子囚禁在这牢笼之中。
唯有他或者李玄宣偶尔来见一见。
“绛遨如兽,绛迁虽然聪慧,性格却极端,更有虚伪之心,…只怕我膝下诸子…皆不是良善之辈。”
李周巍的第三子前几日降世,对外还是次子,取了名叫作李绛垄,还是一对金瞳,李周巍如今已经没有太多的喜色,只转过去一看,又有妾室怀孕。
“法师。”
他问了一声,空衡连忙看来,李周巍低声道:
“法师先前提过厥阴之法压制,不知能否试一试,生出不带金瞳的孩子…听闻胜名尽明王诸子皆魔头,逐一伏首,这些孩子金瞳类我,若是福德不深,恐怕是杀身之祸。”
空衡若有所思地他看了一眼,轻声道:
“小僧尽力一试。”
李周巍遂点头,最后看了眼自己这个在娘胎里就被他寄予诸多厚望的长子,转身便走,顺着石阶向外,心中一点点希冀也消失了。
一路乘风到了洲上的殿中,空衡自觉退下,李清虹和李玄宣正在殿中等着,见他两手空空过来,轻轻抖了袖子,把重明洞玄屏抛出,遮掩住一切,这才轻声道:
“绛遨呢?”
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