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从长久的黑暗中清醒过来,这么做很高尚,但我不觉得你能成功。”
“是吗?”
“是的。”费鲁斯·马努斯说。
这位巨人再次皱起了眉——而这一次,则显得有些不同。
“这些人已经麻木了。在你来以前,我去棚户区看过。那些工人们的生存环境连一些野兽都比不上。而他们居然只是忍受,从不反抗。”
“于是我便知道,他们恐怕已经全然忘却了反抗的含义。而且,就连他们的孩子也是如此。”
“没有人觉得加入帮派谋杀食人不对,就连他们的父母都会教导他们去参加帮派的考核这个世界已经彻底病了,卡里尔·洛哈尔斯。因此,我敬佩你想拯救它的心,但我绝不赞同。”
“你说得对。”卡里尔平静地说。
费鲁斯的面上闪过一丝错愕。
“怎么?”卡里尔微笑着摇了摇头。“觉得我会反驳你吗?”
“是的。”
“我不会去反驳一件正确的事——你说的都是对的,费鲁斯·马努斯。诺斯特拉莫的确不值得被拯救但我从来就不会用值不值得来衡量一件事。”
卡里尔仰起头,让寒风吹拂而过。它们已经不再能使他感到寒冷,但他却如往常一样眯起了眼睛。
“值得与否是一种冰冷的算计与考量,费鲁斯·马努斯。”
“它是人类自然进化出的一种本能,除去父母无条件的付出以外,哪怕是兄弟与爱人之间也会有这种东西。所以我从来不会用它去思考,我将它排除在外。”
“是的,诺斯特拉莫不值得被拯救,它更应该被焚烧。应该处决所有人,然后派遣新的人类过来定居”
“但是”
卡里尔大笑起来。
“这一切值得吗?”他笑着问。
费鲁斯·马努斯发现,自己头一次无话可说。
沉默着,他转过身。
“那么,祝你好运。”他说。“我钦佩你的决心。”
那不是我的决心,费鲁斯·马努斯。
卡里尔闭上眼睛。
那不是我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