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是奴隶。
卡恩握紧左拳,燃烧的疼痛涌动着灌入他的心中。他咬紧牙关,在奔跑的间隙中抵抗着它的力量,然后他再次看见了——他看见他的敌人们脖颈上的赤红项圈,奴隶的证明,看见他们在流着血泪。
“血祭血神!”他们喊,后半句并不出现,想来是要留在砍下战犬们头颅的时候再说。
他们不停地喊着这句话,但那不是他们自己的声音,卡恩的视线开始拔高,疼痛愈演愈烈,甚至几乎要将他整个人撕成碎片,但他没有停下。燃烧,燃烧,燃烧
他的血液开始颤抖,变成某种干涸的灰。
然后他看见
了。
他看见了那黑暗中的、帷幕后的东西,尽管只有匆匆一瞥,但卡恩确信他看见了。
他看见一双猩红而狂怒的眼眸。
他大吼一声,燃烧的疼痛彻底熄灭了,带着他的理智迅速地回归于现实世界。它已经不能再庇护他,可卡恩已经找到了新的力量来支撑他的心。
怒。
永无止境的狂怒——但并不渴望屠杀,而是渴望复仇。
“是伱!是你做的吗?!”他对着他的敌人们质问,质问的对象却不在此处,使他看上去仿佛疯了一般癫狂。
卡恩的脸也扭曲了,他握紧链锯斧,朝他的敌人们扑了过去。哈伦科森在他身后大喊,让他回来,不要冲入敌人的包围圈。
战犬们向来严守纪律,像第一连那样玩诱敌深入的把戏也是只有少数人才拥有的特权,卡恩没有,但他不听。他朝他们扑过去,然后开始杀戮。
他打得比他的敌人们更疯狂,甚至在短时间内占据了上风——但所有疯狂都有代价,他很快就受了伤,一个人用一把斧头将他从背后砍倒在地。
卡恩躺倒在地,向上看去,眼中所映出的却不是一个渴望他鲜血的敌人,而是一个正在流着血泪的战犬。
他立刻认出了他。
是第七连的埃尔森,一个服役十七年的新兵。他脖颈上的猩红项圈是那样刺眼,那样可怕。
卡恩看见他在哭。
“血祭血神!”他哭泣着嘶吼,灵魂被彻底染成猩红。“颅献颅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