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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个男孩,大概不会超过十岁。
他的鼻子下面连接着两根透明的胶质管道,一些透明的液体在其内停留,已经不再流动。右侧额头上有一个深深的伤口,没有再流血,却能通过它窥见惨白的头骨。
看着它,图杰阿的脑海中涌起了一阵幻痛。他终于明白幻象中的那把手术刀到底做了什么了
图杰阿盯着这个男孩看了好一会儿,直到确定他不会再产生任何呼吸,他方才直起腰。
他又开始头晕了,这次更为严重,连站都站不稳。他轰然倒地,像是一块石雕那样撞在了地砖上。
过了好一会,图杰阿才抓着铁床的边缘慢慢地站了起来。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心中充斥着燃烧般的愤怒。
他恨不得冲上地面,让那个该死的贵族活过来,然后一颗一颗地敲碎他的牙齿
怀揣着这种可怕的思绪,图杰阿慢慢地站稳了脚跟。就在此时,他眼角的余光却瞥见了一个熟悉的灵魂。他扭头看去,又看见了那个女孩。
她面无表情地站在他面前,她一言不发,什么话都不说,只是举着左手,指向了某张床铺。
图杰阿顺着她的指引,慢慢地走了过去。
他仍然心存侥幸,希望这张床上躺着的孩子还保有生命体征。可是,现实永远要比幻想中的世界残酷一万倍。
等到他擦干净玻璃上凝结的水珠,仔细观察数秒后,他便颓然得出了一个结论——这个躺在铁床上的女孩同样没有任何呼吸。
她的脸上凝结着水珠,像是眼泪一般从淡色的睫毛下方滑落。
“她得到了安息,没有疼痛,先生,就像是睡了一觉。”女孩趴在玻璃罩上说。
“什么?”图杰阿本能地问,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她是我的妹妹,我们是一起去慈善院的”
女孩抬起头,看了一眼图杰阿。她惨白且虚幻的脸上竟然表现出了一种奇特的平静,像是已经没有任何留恋。图杰阿低头看去,发现那双虚幻的手正在抚摸那张冰冷的脸。
“我答应过要爸爸妈妈,我要保护她。所以,在他们挑人的时候,我让她不要出声。”
图杰阿松开握着铁床的手,连连后退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