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没让他有什么欣慰之类的情绪,反倒只升起了一阵叹息的冲动——野蛮人的执着让他想起了曾经的自己。
似乎每一个新兵都是这样,心态还没有完全脱离‘受训者’和‘后辈’这两种身份的影响。
他们所表现出来的执拗和对困难任务的主动承担并非出自渴望荣誉,也绝不是因为真的理解了自己的职责。
就比如阿卡帕提斯,他这么做,其中大部分原因恐怕都只是因为想要证明自己这种心态和慢性毒药没有任何区别。
“不行。”泽尔冰冷地回答,没有流出半点情面。
“为什么?”
“因为不行。”
泽尔扔下这句话,便迈步走出了废墟。
他不想和阿卡帕提斯多费口舌,若是放在平日,或许他会对这种消遣很感兴趣,可现在不行。
他也不是‘大人’那种混蛋,喜欢用言语和真相揭开他人心底的伤疤,看着他们流血然后乐不可支地大笑
泽尔的态度让野蛮人稍微有些愣神,显然没想到他会这样做。但他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并跟了上去。
这也是阿卡帕提斯身上最好的一种品质——他或许会短暂地受到情绪的影响,但他永远都明白自己应该做什么。
就这样,他们一前一后地开始了潜行,昔日所受的训练和基因中的馈赠让他们成功地沿着被鲜血染成红色的破碎街道走了下去。
不幸的是,入目所及,皆是尸体,没有任何幸存者。
利塔特拉放在整个帝国内也算得上是个安定的世界,尽管压迫和腐败无处不在,但至少活着的人都有饭可吃,不至于饿死
而现在,这些东西已经全部消失。
平民们从家中被拖出,被利爪刨开胸腹,在巨大的痛苦和恐惧中被恶魔玩弄着死去,搞不好还要被恶魔嘲笑自己的信仰。
他们中的大多数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何会遭逢如此厄运。
泽尔的胸膛中再次升起了一股怒火,却转瞬即逝。理性裹挟着职责的意义呼啸而来,将怒火撞了个粉碎。
因此,他接下来所做的事情和‘泄愤’这两个词没有任何关系。
他拔出火炬手,开始奔跑。阿卡帕提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