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已从晦暗转为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扎布瑞尔的翼盔上满是不断滴落的鲜血,陶钢仍在承受高温雨点的打击,蒸汽不断涌起。
他的目镜一片猩红,手中卡满碎肉与骨头。在这样的夜中,他的轮廓几乎只由红、黑、白三色提供,粗略看去,远比怪物更显狰狞异态。
若原始人看见他此时挥剑时的模样,恐怕只会将他当成某种只在深夜时分出没的凶残鬼魂。
而他的对手呢?如果说扎布瑞尔只是初具人形,它就连个‘形状’都称不上有了,语言甚至都难以形容它此刻的模样。
十几团藕断丝连、拥挤着发出怪叫,不断蠕动,将骨头、碎肉与鲜血从伤口中喷向四周的拥挤肉块?滚烫的雨落在它或它们的伤口上,激起血雾,也激出更多惨叫,在黑夜中传得远之又远
扎布瑞尔一直杀到天亮,待他精疲力尽地停手时,目镜提供的战斗计时已经来到了第八十七个小时。
他还能战斗,那东西大抵也是如此,它的‘质量’甚至未见明显的减少。不停叫着的肉团们在清晨时分的阳光下透露出了一种奇特的粉色质感,然后,便是再度黏合
这一次,少了扎布瑞尔的干预,它毫无阻碍地重归为一。
只是,相较于村中那时充其量只能算的上是一团肉球的模样,它此时看上去竟然有了几分不该有的‘人样’――精疲力尽的老骑士在看见这一幕后悚然而惊,咬着牙举起动力剑便再次扑了上去,却未能如愿
从未反抗过的怪物在利刃入体的前一刻举起了它的手。
而那不规则分布着大量畸形肌肉,看上去可笑甚至多过恐怖的所谓手臂,竟然牢牢地抓住了扎布瑞尔的手腕。
在这一刻,它表现出来的速度、力量,以及对剑术技艺的熟悉,都让扎布瑞尔头盔后的脸猛地阴沉了下来。
他已经大致猜到此物到底是被谁操纵了,除非他蠢到极致。
“扎布瑞尔”塞拉法克斯以一种不应出现的温和语调对他问候。“很久不见了。”
“久吗?”
扎布瑞尔冷冷地反问,同时松手扔剑,反手砸拳,一拳砸断了那畸形的手臂。剑刃掉落,分解力场在亵渎的血肉中劈啪作响,竟然迅速关闭,随后带着那只手一同落入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