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买不起,只能用草席来代替棺材。
江岁欢低头看着这些尸体,他们有的是满头华发的老人,有的是垂髫的小儿,他们各有不同,却一同躺在那里,令人心中酸楚。
她的步伐很慢,脑海里有两种声音在争吵,吵得她头痛不已。
“回去吧,还有那么多病人等着呢。”
“不!凭什么给他们治病,你又不欠他们的,万一治不活,人家还要怪你医术不精。”
“可你是个大夫啊,治病救人是大夫的使命。”
“你可以不当这个大夫,那样就自由了。”
“你忍心看着那么多人死在眼前,而你却见死不救吗?”
“有何不忍心的?反正你与他们素不相识,见多了就习惯了。”
江岁欢头疼得仿佛要炸开,喃喃道:“别吵了别吵了……”
她喃喃自语地从一间宅子门口经过,门口放着一张破草席,上面躺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儿。
她以为那又是一具尸体,谁知眼角的余光竟看见老头儿翻了个身。
“老人家?”江岁欢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惊讶地看向破草席上的老头儿。
老头儿睁开眼睛,坐起来问道:“姑娘,你叫我啊?”
她疑惑地问道:“您还活着,为何要躺在这草席上?”
“咳咳!”老头儿咳嗽了两声,道:“我染上了时疫,身体眼看着快不行了。”
“可家里只剩下我一个人,我怕死了以后没人给我收尸,只好躺在这破草席上。”
“这样哪天我死了,或许会有路过的好心人帮帮我,将我入土为安。”
江岁欢的心忽地一酸,原来这个老人是在等死。
一个人躺在破草席上,静静地看着这一方天空,等待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等待着随时降临的死亡……她想不到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她声音酸涩地问道:“老人家,您不害怕吗?”
老头儿摸着胡须苦笑道:“人生短短数十载,有苦有乐,有酸有甜,该经历的事情我也都经历了一遍。”
“你问我怕不怕死,我当然怕,可我没有什么遗憾了。”
似乎有人在耳边敲钟,将江岁欢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