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还真是能者多劳,太敢给自己压担子了。若是早料到今日,当初不向那公孙度贩卖‘板屋船’以换取战马,不帮助公孙度沿着海岸线快速向乐浪、带方推进,咱将来也不至于如此辛苦。”
诸葛瑾却对那个已经过去的决定毫不后悔:“这事儿没什么可后悔的,我当初也是为了驱虎吞狼。如果将来让我们去征服三韩,当地反抗注定激烈,而且久久不能得民心。
先放公孙度进去稍稍肆虐几年,把反抗最激烈的杀了,甚至公孙度临死前,乐浪、带方甚至将来三韩的土人,肯定会觉得机会来了,想要重新起事,到时候必然引来公孙度垂死反扑、屠戮震慑。
这样一来,等我们将来翦灭公孙度时,顺手把带方之地肃清,才能事半功倍。当地残余之人,也更会受主公德政感召。反正你们放心,我敢把摊子铺这么大,就是心里有把握的。放出去的每一招,我至少还有两三招后招可以自己克自己的前招。”
一旁的陆议听了,心里依然不是很踏实,但他很有眼色地没敢多问。还是步骘不见外,指着面前这几天工匠们刚造好的水密隔板龙骨结构模型:
“就凭这个么恕小弟直言,我也算跑遍东海了,长江口以南和长江口以北的海况,大不相同,北方多浅滩滚涂浪,南方多深水,尤其闽中还有黑水沟,当年我与伯言去相助王朗,那也是冒险航行,提心吊胆。
这些新船要用于北方,或许得从长江口、最北不能超过海西,就沿着远海航行,先到东莱半岛,然后再直航三韩。但凡想多贴岸航行几百里,都有可能搁浅,或是为滚涂浪所害。
所以有了船,还得有一套前任所未想的航行之法,能在连续十数日不见半片陆地的茫茫大海上,也不至于迷失方位。”
步骘如今也算是刘备阵营里,最有实干经验的“航海家”了,虽然这只是他其中的一重身份,他主要工作还是当郡丞。
别看他年轻,光凭当年迂回三千里,从长江口以北直接绕过孙家的地盘、迂回到闽中增援王朗的功绩,这个时代就罕有其他人能做到——当然,那次航海的实操人是陆议以及陆家的水手团队,步骘只是“领队”。
但步骘的眼光绝对到位,是可以看出这个项目所需要的资源,以及目前还有多少短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