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途径新筑的天津城时,诸葛瑾可能还要再稍稍歇息、视察一番,十天后能到渔阳就不错了。
面对妹夫的请教,诸葛瑾也不能什么都说,只能是挑些侧面的借口搪塞:
“你说对了,主公和我就是考虑到去年连战,今年春天才结束,百姓和将士们太疲惫了,非歇息不可。所以今年的农事是绝对不能耽搁的。
至于为何不拖到明年,我也是想出其不意一些——既然以公瑾之智,都看出秋季用兵,适合作战的窗口期太短,那曹贼岂会想不到所以只要我们盛夏时依然按兵不动,曹贼多半就会松懈,觉得我们今年不可能出兵了。
而且,辽西之地,就是秋季霖雨之时,水位上涨尤其严重。辽河口沿海一带,形成辽泽,浅难过车马,深不通舟楫。如此辽东之敌也必不提防。
但我却知,子龙在收服右北平徐无的田畴后,从田畴口中打探出了由卢龙塞翻出燕山、走草原直趋辽东的道路。如此,我军陆路不带粮草,北出燕山轻装骑行,主力和军粮却走海路,岂不是打公孙度一个措手不及
就算一时拿不下襄平,至少能在辽东外围广占土地,站稳脚跟,到时候以战养战,因粮于敌。更兼我另有谍报传闻,说公孙度病势渐重,这个时机,也不该错过。
我总觉得他撑不了多久,我既不想背负乘丧伐人的恶名、引得辽东将士同仇敌忾。也不想等他安稳交接,内部恢复平定。”
诸葛瑾用闲聊的口吻,有一搭没一搭说了不少理由。周瑜本着九分直接采纳、一分批判性思辨的态度,听得很认真,倒也觉得不无道理。
大舅子的方法,虽然行险了,但也是把己方的优势充分、尽量发挥了。凡是能利用我军独有的技术手段、制造信息不对称的机会,诸葛瑾是一点都没放过,全部吃干抹净充分利用。
“原来如此……倒是我对兵法的见解,过于正道了,不知用奇。”周瑜反复思忖,似有所得,心悦诚服地叹道。
他是真心感觉自己对兵法的理解,又稍稍进步了些。
如今的周瑜才刚刚虚岁三十,跟历史上四年后赤壁之战时相比,将才还没发展到“完全体”。不过跟着诸葛家抱抱大腿、走南闯北把公孙度之战打完,基本上也能超越后来赤壁时的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