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独斋“的楠木匾,一缕檀香烟从智化寺藻井间溢出,缠住大隆福寺风铎的清响。
打更人沙哑的“小心火烛“漫过泡子河的芦苇,顺天府衙的灯笼巡至国子监檐下,惊醒了棂星门上栖着的寒鸦。
这就是夜幕下京城最后的景象,魏广德书房在书房里再次见到了劳堪。
“我已经和陈大人说过了,不过他还没有给出态度,说要好生思量一番。”
劳堪坐在太师椅上,有些苦恼的说道,“我把该说的都说了,面对当下局势,最好的人选其实就是海瑞。”
“陈大人应该是担心首辅那关过不去,说起来当初我也是想岔了,他初来乍到,如果贸然推举海瑞复出,出任南京都察院佥都御史,多少有点不给张江陵面子的意思。”
很多时候,一些很简单的事儿在当时你就是意识不到。
但是只要稍微等一等,过段时间在提起时,就会豁然贯通,想通许多细节。
“下来我也在考虑,应该就是为了这个事儿,现在看来,要都察院举荐海瑞,怕是还有些难度。”
劳堪低声说道。
“嗯,这个事儿容我再想想,若是不合适,就由我先和张江陵商谈一番,看看他的态度再说。”
魏广德确实对启用海瑞动了心思,满朝大臣,他能放心安排去负责为朝廷收取商税的,也只有这位了。
别的人,魏广德多少有些不放心,特别是制度初创之时,问题更多。
若是一开始不能把制度完善好,后面怕是会出许多乱子。
否则,真要是遇到阻力,大可抛之脑后就是了,也没必要为此费心费力。
“听说你的劝农司准备在各省都建立衙门?”
说完海瑞的事儿,劳堪忽然问起劝农司来。
“怎么,听到什么消息了?”
据魏广德所知,潘尚书已经接受了魏广德的建议,答应回礼部书写奏疏,请求将劝农司下设到省一级,便于对各地农耕的指导。
不过已经过去两天时间了,礼部并没有奏疏上来。
“呵呵,听说礼部里面这两天都在为此争论不休,许多人认为为劝农司在各地开衙是在浪费民脂民膏,很是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