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土安民之责,但是他守不下土,也无力安民。
济南,即将在他的手中陷落。
他对不住国家,也对不住城中数十万的军民。
“终究是……有负天恩,有负国家,有负于……百姓啊……”
张秉文闭上了双目,两行清泪缓缓从他的眼角流下。
大势已去,一切已是无可奈何。
“传令四城,城墙失守之后,各官各将按原定计划,退往城内,依托街巷而守。”
张秉文握紧了手中的雁翎刀,竭力支撑着身躯站立。
城墙失守,其实已经是宣告着城池的陷落。
退往街巷而守,其实根本不可能改变什么,在城墙失守的那一刻守城战其实就已经是输了。
守卫街巷只不过是为了做最后的一搏,以全忠义之名。
……
大清河岸,原野之上,血气弥漫。
“咚!咚!咚!!!”
“杀!!”
伴随着急促的鼓点声,密密麻麻手持着虎枪的清军甲兵跃出了盾车,呐喊着直冲明军的车营。
八尺长的虎枪,杆杆枪尖雪亮,成片的虎枪恍如荆棘组成的城墙一般覆压而去,冷森森的寒芒直蚀人心,摄人心魄。
“砰!砰!砰砰!!!”
震耳欲聋的排铳声音陡然响起,恍若惊雷一般。
明军车营阵前一阵硝烟弥漫,彷佛凭空变出了一条白色的烟龙。
二十余步的距离,铳枪的破甲能力达到了最大。
那些清军甲兵身上披挂的甲胄并没有能够给他们带来多少的保护,冲锋在最前面的清军甲兵几乎倒下去了半数。
这么近的距离被火铳命中,就是三眼铳的威力也已经是比寻常弓弩都要巨大。
哪怕火铳没有能够穿透他们身上的甲胄,但是火铳弹丸所携带的巨大动能,也足以将他们盔甲遮蔽之下的身体震得筋折骨断,痛苦不已。
“顶上去!!”
人潮之中,一名头戴着单棱盔,身穿着白甲的清军将领双目赤红,声嘶力竭的呼喊着。
他头顶的顶针比其他众人都要更长,他是这支部队的牛录章京,也是这处军阵的指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