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边说,达不溜一边拼命点头。
他咧着嘴一直笑,可笑着笑着,两行眼泪就慢慢的顺着脸颊滑落了下来。
随后他捂着脸嗷嗷的哭,渐渐就变成了不像人声的嚎叫。
我没阻止他,也没嫌他烦。
通过这两年多时间,我慢慢明白了一个道理。
大难不死,劫后余生……
的确是能让一个人的精神彻底失控,既然他想发泄,那就让他发泄个够吧。
我收拾了帆布包回到客厅,老廖也没心思去打扫厨房的卫生了,一直就守在小伟身边,老泪纵横。
他嘴里一直都在嘟嘟囔囔的说着什么,但好像说的是他们老家的湘西方言,我还真听不懂。
过了好久,老廖和达不溜还各自沉浸在突如其来的惊天大喜之中,舒籍却先回到了老廖家里。
他阴着脸进了屋,从关门的声音上判断,情绪似乎不是很稳定。
我饶有兴趣的翘着二郎腿看着他,舒籍一言不发的走到我身边坐下,沙发顿时就下陷了一截儿。
我故意不开口询问,笑眯眯的把水杯推到舒籍面前。
舒籍一把抓了起来,杯子在嘴边停顿了片刻,又被重重的墩回到桌子上。
“不是,我说,你们家的人都这么会气人的吗?!”
杯子里溅出的水洒了舒籍一袖子,可能是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舒籍叹了口气,从衣兜里掏出一包纸巾抽出一张,低着头擦袖子上的水渍,但脸色依然是跟吃了一盆子泔水似的。
我强忍着笑,故意装作不解的样子。
“我们家的人?谁啊,青禾惹你生气了?哎,不应该啊,我自打回了中州都没见过她,肯定还在外地浪呢,不应该是她。嗯……”
我装模作样的支着下巴颏琢磨了一会儿,一脸狐疑的看着舒籍。
“不会是我娘吧?那更不可能了,她现在被抓起来了,关在闽东,你更不可能见的着她。哎,到底谁啊?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还有哪门子亲戚了。”
“你表兄张俊轩……不是,郭永喆!!!”
舒籍终于忍不住炸了,他“腾”的一声站起身来,沙发又随着压力的减轻把我往上弹了几厘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