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席。
“这跟庄四娘子家有什么关系?”
赵福生装作没看到范无救的表情,听到此处,便问了庄老七一声。
“我大伯也要去。”
他说道:
“那一天热闹极了,我大伯娘一大早就在给我小堂弟梳头,又催其他堂兄、堂姐收拾东西,要他们打扮体面,不要给家里丢人。”
他们两家比邻而居,隔壁的动静庄老七听得一清二楚。
大伯母喝斥四女儿赶紧给弟弟拿裤子、取鞋,小堂妹似是摔了一跤在哭,大伯母愤怒的喝斥女儿赶紧将妹妹抱起。
众人都收拾妥当,时间已经不算很早了,迎亲的队伍传来的唢呐声都远远传来。
庄家村的人慌里慌张要出门,大伯母抱着儿子,招呼女儿,大伯父双手背在身后,两家人在门口相遇。
就在这时,一直忙着给家里人做事,照顾弟弟、妹妹的庄四娘子这才急匆匆的从屋里跑了出来:
“来了来了。”
她一面扎辫子,一面还踩着一只鞋跳。
全家人谁都收拾好了,就她还没有收整利落。
肉身已死,庄老七的记忆早就混沌不堪,可不知为什么,再回忆起多年前的那一桩过往时,他的脑海里却清晰的浮现出关于庄四娘子当时的形象。
她穿的是上头两个姐姐穿过的衣服,而那衣服最初是大伯母的,一再改小之后传给女儿们。
到了庄四娘子手上,已经是好几手的旧衣,破烂不堪了。
相比起两个姐姐接到衣服时,她年纪更小,身材更瘦,衣裳套在她身上大得惊人,空荡荡的,打满了补丁,配合上她满头还没梳理好的头发,看起来像是个讨饭的小孩似的。
当时庄老七的大伯就皱起了眉,一脸意外的问:
“你也要去?”
他无意中一句话,顿时令年幼的庄四娘子僵立原地。
她穿着灰旧打补丁的衣裳,手还在挽着辫子。
相较于其他兄弟姐妹,她显得十分不起眼,甚至肩膀内扣,还有些畏畏缩缩,父亲的眼神仿佛剔骨的刀,将她的自尊片片割去。
大伯娘不耐烦的看着女儿,有些嫌她丢人现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