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给人做上门女婿。”
张传世奇道:
“做上门女婿又怎么了?”
钱发道:
“这岂不是奇耻大辱?”
“这有什么好奇耻大辱的?”张传世嗤笑:“你钱家那会逃难至此,既然是逃难,吃喝都成问题,给人做上门女婿,至少保证了多条活路。”
钱发对他这话显然极不赞同,一时间忘了车内‘大人们’的身份,反驳道:
“饿死是小,失节事大。”
“这就失节了?”张传世抓了抓光秃秃的脑门:
“果然人越穷志气越重。”
“……”钱发没有说话,以这种沉默抵抗张传世的话。
“如果是因为这事儿闹崩,也不至于把族谱也分了。”赵福生出声打圆场。
她还想要继续问话,不能让话题在此时结束。
钱发听她声音,这才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说道:
“原本是这样,但当时闹了口角。”他含糊不清的道:
“反正就是跟入赘这事儿有关,可能当时有人说话难听,气头上话赶话的,有人提及他们为了活命连祖宗传下来的姓氏都丢了——”
这样一来,关系便彻底破裂,逼得对方另开族谱,从钱家这一支分出去了。
家丑不可外扬,钱发含糊其词,可见当年他们这一支说话难听,应该是有些欺人的。
赵福生从他只言片语猜出些缘由,她对钱家的陈年老账不感兴趣,因此识趣的并没有追问这桩事的始末,而是话题一转:
“既然是这样,那后来你们又再走动,应该关系是有了些缓和。”
“……是。”
她没有刨根问底,钱发松了一大口气,心中对于赵福生竟然生出几分感激,好感之下语气又更热络了许多,主动道:
“其实这位亲戚入赘的典史家里没有儿子,只有一个独女,没过几年岳父去世,那典史一职是可以家传的,便传到了这位族中长辈的头上。”
如此一来,白丁变官身——虽说典史只是芝麻小官,可民与官之间却如同隔着一道天堑,许多人终其一生都无法摸到这两者间的门槛。
做了官后,一切又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