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那就二等舱。”没办法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二等舱,一般都是四人间,提供热水、简单餐食,票价8-12银元,根据实际位置不同也有所区别。
“二等舱,16室”
“谢谢侬!”
钥匙入手后,他转身离开,没走多久,就听见身后传来压低嗓音的议论:“册那,江北口音装啥上海小开”
只顾着听船员说话,却未发现身后的人群里,有道视线像刀子般在他后颈剐了一下。
二等舱走廊狭窄逼仄,墙板上的油漆剥落成鳞片状。
石原熏好不容易穿过了二等舱,这才到了特等舱区域。
熏数着门牌,在10室前停下。
钥匙插进锁孔时,他的手抖得厉害,试了两次才打开。
房间里散发着一股霉味,两张高低铺,舷窗小得像个枪眼。
令人欣喜的是,没有其他的乘客。
石原熏索性反锁上门,行李箱“咚”地砸在地上。
他瘫坐在床沿,冷汗已经浸透衬衫。
绷带下的伤口火辣辣地疼,估计又渗血了。
门外脚步声由远及近,最终停在隔壁。
石原熏屏住呼吸,直到听见隔壁关门声才松懈下来。
即便上了船,石原的心也是悬着的。
只要没到上海,危险便时刻不在。
走廊突然传来孩子的哭闹和女人的呵斥。
石原熏皱眉,掏出钱包抽出几张法币。
一会儿,还是得得换个单间,人多眼杂太危险。
石原熏、掀开染血的衬衫。
绷带下的伤口泛着青灰色,他咬住毛巾,将新绷带死死勒紧,喉间溢出半声闷哼。
喝了些水,他将门打开,推开舱门时,余光瞥见走廊尽头有人影一闪而过。
那人戴着工人帽,帽檐压得很低,但石原熏还是认出了那件藏青色工装——正是登船时排在他后面的男人。
疼痛和失血让思维变得迟钝。
石原熏摇摇头,把这归咎于自己的神经质。
这人比他要早到码头,看那鬼鬼祟祟的样子,更像是个小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