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如同火车启动般加快了涌动的速度,拍击河岸的声音越来越大。而女巫和水泽仙女在干湿的交界线两边对视着。
阿德来德将目光投向她——尽管水泽仙女的湖绿色眼球没有童孔,但他们还是能这么感觉到。
“嗯——因为我没穿衣服。”阿德来德说。
这个回答再合理不过了。
就在克雷顿一行人愣神的时候,她迅速下沉,消失不见了。
水泽仙女不愿意再见客,他们只好往回走。
走到一个水泽仙女也绝对无法察觉的距离之外后,克雷顿刻意在路上放慢了脚步,他看到少女抿了抿嘴唇。
“我不相信她。”
“没关系,我也不相信她,但要找到一个能够互相信任的合作对象本来就是一件困难的事。”
克雷顿看着唐娜因寒冷而泛着青白的脸色,轻轻叹了口气,然后把自己的圆顶礼帽摘下按在她头上。
红兜帽上加一顶黑帽子看起来很奇怪,但的确让唐娜暖和了一点,她因为头顶的受力缩了缩脖子,疑惑地转头看去,克雷顿脸上的表情是她之前从未见过的,隐隐令人恐惧,不过那样的神色只是一闪而逝。
她所不知道的是,或者说她一直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她的叔叔并非一个好人。
克雷顿公平地怀疑每一个陌生人。
他见识过许多狠角色,也知道心理不够强大的人会如何表现,因此尽管阿德来德伪装得很好,他还是能看出这个小姑娘对于他们的到来十分恐惧,因此对自己,还有他们需要的消息都有所隐瞒。
她有求于他们,而且不敢让自己的利用价值消失得太快。
那些强硬的语气和冷静的态度不过是面对外来者的伪装而已,阿德来德没有把握对付他们三个人。
压力和狼人的血液催化了克雷顿原本就有的易怒品质,如果不是唐娜在这里,他甚至不会犹豫。大可以为了效率而使用更不那么柔和的手段从阿德来德那里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比如用对方去了城里的老父亲做威胁,并且没有任何忏悔之心。
这么做当然是可耻的。
克雷顿看到唐娜才想起来这点值得羞愧,他试图反省,但目前竟没有找到可以说服自己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