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动弹不得,翻身都得别人帮忙,连便溺这种事都不由自主,还不如死了痛快!
可他不敢死。他怕疼。机器绞断双腿的剧痛让他心有余悸。
而且,死?怎么死?他现在这幅半身不遂的德行,想死都不容易!
“棒梗!你去!你半夜去把他的木头都点了!”贾东旭一把抓住棒梗的衣襟,“不是他你也不会进少管所!你也恨他对不对!点了他的木头!烧死他!”
棒梗木楞愣的,就那么被他抓着,一动不动。
贾东旭愤怒地甩开了棒梗。
“没用!滚!废物!都是废物!滚啊!”
贾家其他人也有经验了,看他发疯,就都躲得远远的,他周围也别放什么硬的、易碎的东西。等他撒完这股劲,就又死气沉沉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了。
这么闹了一通,贾张氏非但不生儿子的气,相反,她可心疼自己的儿子了,种种怨气都冲着何雨栋去了。
要是何雨栋答应了给儿子打轮椅,儿子肯定不生这场气。非但今天没必要生气了,有了轮椅,她就能推着儿子出门散心,儿子看到外面的花花草草,说不定就心胸开阔,以后都不生气了呢?
都是何雨栋这个小畜生!
让贾张氏放火,她是不敢的,但让她使坏,她可是很有兴趣。
她想到,何雨栋那小子,今天做的家具刚上了第一层清漆,应该还没干透。她就拿那沾满灰尘的旧笤帚,把他那没干的漆面都给弄花了!
他漆一次,贾张氏就要弄一次!
就是要给那小子添堵!
她的儿子已经这样了,她凭什么让何雨栋那小子好过!
等到夜深人静,贾张氏就悄悄拿着一把旧扫帚出门了。
那一堆木头堆在何雨栋的屋子旁边,做好了且上了第一遍漆的家具放在他窗下晾着。贾张氏三步并做两步走上前去,就要拿扫帚往桌面上划拉。
——哼,没干透的清漆被这么一划拉肯定全都花掉!而且又是灰又是土的,他想重新上漆就得费力把这片狼藉收拾干净!等他再上漆的时候,她就再来使坏!
到时候把沾了漆的扫帚往灶膛里一扔,谁知道是她干的?有什么证据?
正得意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