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能用手榴弹扔到,仗打的特别凶,说是好多人炸的粉碎,肉糜泼了一地。”
“黑眼镜的6个战友很快牺牲掉了,还有一个战友大腿中弹,黑眼镜就背着他边打边撤,撤到后面一看,他战友肚子被弹片划开了,肠子惨白,脸惨白,血流光了,还剩一口气,给他说了几句话也死了。黑眼镜把尸体撂下,捡了他战友的子弹,又杀回去,毙了十几个毒贩,自己身上只有一点擦伤。”
“回来之后,黑眼镜成战斗英雄了,但留下了精神问题,白天极端暴躁,大半夜狂喊,从凌晨一两点突然声嘶力竭地吼叫,一吼一两个小时不停,嗓子都喊出血。”
“一开始给他用镇定剂安眠药,但不能总用药啊,就开始寻求别的治疗方法,比如谈话、度假之类的,也不管用,他在北戴河度假的时候半夜还喊,一嗓子点亮上下四层楼的声控灯,吓得整个度假酒店睡不着。”
“总之,各种治疗手段都试过,最后是数学题管用了。”
“数学题?”宋河诧异。
“对,他做数学题之后,会暂时忘掉痛苦,而且如果连做一天数学题,晚上会睡得很死,于是部队就调了数学专家辅导他,又安排他去清华攻读研究生,短短几年他就成数学家了,到我那个学校教少年班。”
宋河沉默,他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刚到这座临时机场,见谢元勋和黑眼镜骂骂咧咧,他只觉得上梁不正下梁歪,这师徒二人虽然专业水平很强,但确实素质低下。
听谢元勋讲他的求学经历,宋河又感觉黑眼镜是个十足的变态,谢兄是个可怜孩子,年纪轻轻被变态摧残,无可避免地染上一身坏习气。
现在他又感觉黑眼镜也很可怜,战场后遗症导致的极端暴躁和偏执,他的灵魂还陷在多年前的战斗中没拔出来,很可能这辈子拔不出来了。
“其实黑眼镜有一点好,他不记仇。”谢元勋说,“我跟他互殴进医院之后,他完全不在乎我揍了他,依旧给我讲题,我彻底服了,我真的摆脱不了这条疯狗,踏踏实实学吧。”
“明白了。”宋河揉揉眉心,表情复杂道,“你们师徒俩的相处模式,还真是事出有因……”
“我们俩属于彼此有怨气,但不仇恨!”谢元勋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