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验田阶段啊!”宋河说。
状元们又呆滞,试验田?这就要上试验田了?
速度是不是太快了点?
“比如你们现在做固氮,路已经有点走歪了。”宋河抖了抖手里的数据纸。
“大方向是对的,有额外的固氮功能,能节省氮肥钱,商业应用上哪怕降一块钱成本,没准都能打死对手。但你们闷在实验室里,去做一个假想固定值的做法完全是错的。”
“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们做凌菌,最后是要服务于沙漠农田,服务于实际农业生产的。农田和实验室可不一样,变数太多了!”宋河加重语气。
“所谓氮长叶子磷长果,如果是叶菜类作物,白菜青菜苋菜,施肥就以氮肥为主。”
“但如果种果菜类,瓜果茄果,只在幼苗期需要追氮肥,过了幼苗期土壤里氮肥含量还高,后果就是只长叶子不开花,产量急剧降低。更别提大豆花生这种豆类作物,人家自己就能固氮,不需要多此一举。”
“不同土壤施氮肥也有讲究,氮素损失的主要途径都知道吧?铵态氮的挥发,硝态氮的下渗,反硝化过程的脱氮,土壤晶格固定。”宋河掰手指列举。
“所以每个地区农田的疏松程度不同,你们沙改土的具体效果不同,所需的氮肥都不一样!”
“还有杂菌影响,你们现在做实验,用的都是干净沙子,先消毒把杂菌杀光,再把凌菌黏液引入进去,从实验室这么做很正确,因为实验室阶段就得理想化一点,但到了外面农田里呢?”
“土壤菌是很复杂的学问,很难说每块农田会遇到什么优势菌种,难说不同菌种之间是和平共处还是同归于尽。有些菌说不定会以凌菌为食,有些菌譬如寡养类型的地杆菌会帮忙固氮,甚至还有喜欢互换基因的菌,这些全是变数。”
“气候更重要,你们在实验室里恒温恒湿,大自然可不会跟你恒温恒湿,土壤深度也很重要,真到了沙改土农田里,不可能再做这点深度,对吧?”宋河拿起旁边的小标本罐,晃了晃。
三个状元越听脸越白。
他们倒是知道农田环境很复杂,但他们暂时没考虑那么多,只想着先从实验室把理想菌种做出来再说,落地应用是以后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