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下去。”
谢珍轻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说道:“陛下,老臣斗胆妄言,以萧都督目前立下的功劳,理当加封国公之爵!”
当他这句话出口后,李端很清晰地感觉到殿内气氛一松。
萧望之已经是崇安郡公,再封赏只能提升爵位,金银田产之类只能当做添头,否则会让天下人笑话。
很多人本以为谢珍这老头儿会语不惊人死不休,喊出耸人听闻的郡王二字,如今听到只是国公之爵,自然暗暗松了口气。
群臣见李端沉吟不语,登时动起了心思,莫非天子对这个封赏不满?
可是除了百五十年前建立大齐的那些武勋,国朝从未有过臣子封爵郡王的先例,国公便是顶点。
萧望之此番功劳确实不小,但是肯定无法和开国大贤相提并论。
便在这时,右相薛南亭出班奏道:“陛下,臣认为萧都督加封国公并不为过,而且应当让他入中枢辅弼陛下!萧都督在淮州掌军十余年屡建功勋,军事造诣极深且慧眼独具,正是陛下需要的英才。”
其余重臣不由得暗自错愕。
萧望之对于淮州军而言可谓定海神针,同时也能对景朝起到一定的震慑作用。
如果想让边军停下北伐的脚步,将萧望之调回中枢确实是最好的办法。
吏部尚书宁元福目不斜视,心中却涌起古怪的情绪。
按照左相的安排,边军收复东阳路之后,首先由谢珍引出封赏之议,然后宁元福出面奏请将萧望之调回中枢。
眼下居然被薛南亭抢先。
问题在于,右相不是一直坚定支持边军北伐的旗帜么?
他怎会公然和天子唱反调?
事出反常必有妖,宁元福眉头微皱,心中快速思索。
不光他陷入沉默,其他几位部堂高官亦是如此。
御案之后,李端一脸若有所思的表情,依旧没有给出明确的态度,似乎是当真在考虑薛南亭所言的可行性。
文臣之首,左相李道彦面无表情,心里却是苦笑一声。
在薛南亭开口之后,老人很快便明白这是君臣二人的手段,然而他此刻并无解决的法子,因为这件事的落点不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