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茶,递过一杯给萧望之,轻叹道:“怎能不大?从萧叔将指挥权交到我手中,说实话我每晚都睡不踏实,一想到自己任何一个决定都关系到十余万将士的生死存亡,那种压力就让我几乎喘不过气。最近这些天倒还好,相对于先前极其煎熬的状态,只是忙一些累一些。”
萧望之坐下说道:“很多时候太大的压力会压垮一个人,但我并不认为能够摧毁你的心志。虽说已经过去很长时间,我依然记得那个在我面前直言、哪怕面对天子也要有自保之力的年轻人。对于具备这等决心毅力的年轻人来说,压力只会是促使他不断前进的动力。”
陆沉微微一怔。
他想起那是雷泽大捷之后,萧望之私下对他挑明陆通和当年河洛皇宫那场大火的关系,而他也向萧望之表明心迹。
明明只是两年之前,他却有恍若隔世之感。
“萧叔还记得呢。”
陆沉的神情感慨不已。
萧望之笑道:“印象深刻,难以忘怀。其实我有些好奇,当日的你与今时的你,可有不同?”
陆沉看见的是这位长辈深邃的目光。
两人都清楚,随着雍丘大战落幕,厉天润必然会返京疗养,中枢下一步会在不破坏大局的前提下,有条不紊地削弱厉家在靖州都督府的影响力。
萧望之虽然身体康健,但年纪摆在这里,继续在边疆领兵不太可能,多半也是回京担任要职。
景军防线继续往北收缩,淮州都督府的存在意义不大,至少不需要继续维持以前的建制。
往后几年的大齐边军,将以靖州都督府和定州都督府为主。
旧人去便有新人来,从天子先前的安排来看,刘守光接手靖州都督府的可能性极大,而定州都督府毫无疑问会由陆沉主持大局。
二十四岁的边军主帅,又有国侯之爵,同时还是天子任命的军务大臣,再加上指挥这场雍丘大捷给陆沉带来的名望,位高权重声名显赫可谓是前无古人。
时至今日,陆沉早已拥有自保的能力,这时候萧望之的问题便很有深意。
换做其他人来问,或许是存着试探和警惕之意,但是萧望之不同。
他和陆通是生死之交,连陆通当年做过什么都已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