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面,然而在礼法上来说,许太后的地位要高过李宗本的生母柳太后。
因为许太后是先皇的正妻,新皇的嫡母,地位天生要高于生母。
许太后应该不会疯狂到公然否认李宗本的嗣君之位,但哪怕她只是在登基大典前后摆着一张冷脸,都会让李宗本的皇位染上一层阴霾。
而且许太后今日将姿态放得很低,没有拿出太后的架子强逼李宗本低头,偏偏这种手段最难对付。
陆沉心中并无幸灾乐祸之念,他只是有些好奇李宗本会如何应对。
短暂的沉寂过后,李宗本垂首道:“太后,儿臣完全理解您的心情,但是三弟居于秋山巷是父皇的旨意,儿臣怎敢违逆?不瞒太后,年后父皇曾带着儿臣去往秋山巷,父皇当面直言,要三弟在秋山巷闭门自省。在儿臣看来,至少近段时间三弟不宜外出,儿臣已让人在秋山巷置办香案,供三弟祭奠凭吊父皇。”
许太后隔着珠帘静静地看着这位年轻的嗣君。
他的说辞不新鲜,左右不过是死咬大行皇帝的遗旨,这也是他唯一能够对抗孝道二字的利器。
这早就在许太后的意料之中。
李宗本是怎样的人,许太后比陆沉更加了解,他断然不会轻易松口,更不可能允许李宗简离开秋山巷。
因为那是眼下仅有能够对他的皇位产生威胁的人。
她仿若十分伤感地叹息一声,然后缓缓起身站着。
隔着一道细密的珠帘,帘内外的三人都看不清对方的神情,里外的宫人侍者尽皆屏气凝神,不敢发出任何声响。
随着许太后站起身来,气氛无形之中变得格外紧张。
“哀家知道,这件事有违太子处事的原则,亦不符合朝廷的规矩,所以哀家才说这是不情之请,只盼太子念在哀家是一介深宫妇人的份上,念在你和李宗简皆是陛下血脉的份上,念在需要有皇族子弟为陛下守陵的份上,对李宗简网开一面。”
她往前一步,继续说道:“只要太子能够答应哀家这個请求,往后哀家必然在慈宁殿日夜祈福,为陛下、太子和大齐常年斋戒。”
下一刻,她忽地稍稍矮身道:“哀家先行谢过太子了。”
内殿的空气仿佛在这瞬间凝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