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抛家舍业,但问题在于大皇子的死对先帝的打击太大,是造成先帝病情恶化的直接原因。
另外一点,陆沉无法容忍有人用这种手段欺瞒先帝,哪怕那个人是他的儿子。
苏云青在那边继续分析道:“钟尚书的可能性不大,如果他真是这位幕后黑手,能够钩织起这种规模的阴谋,绝对不是一個莽撞粗糙的人,不会在新君登基的第一场大朝会上,就授意一群人对你捧杀。至于荆国公府的韩大人,不知韩老公爷现在能否理事,只要老公爷能够起身,下面的晚辈没人敢胡来,我会让人去查一查。”
“不必。”
陆沉摇了摇头,平静地说道:“一者现在不宜打草惊蛇,二者往后你我的直接联系也要尽量减少,你最重要的任务是尽快取得陛下的信任,为后续接手织经司做好准备。在这个前提下,你多出一次手就会增加暴露的风险,孰轻孰重不言自明。”
苏云青应道:“好,我明白。”
陆沉摩挲着茶盏,沉声道:“至于这只幕后黑手,我想他不会隐藏太久。如果他和陛下暗中串联,那么接下来就是他收到回报的时刻,所以只需要盯着陛下后续的动作,看看谁从混乱的朝局中脱颖而出,我们就能确定这个人选。”
苏云青猛然双眼一亮。
……
荆国公府,安国堂内。
寻常府邸肯定不敢用“安国”二字作为堂号,这是韩灵符乞骸骨之时,先帝特意手书匾额赐下。
韩忠杰缓步入内,屏退侍女,走进卧房在榻边毕恭毕敬地行礼道:“父亲,夜已深了,还请早些歇息。”
榻上躺着一位须发花白、身形瘦弱的老人,正是年近古稀的荆国公韩灵符。
作为大齐江南京军的奠基人,这位老人在先帝离去之后,也已走到了生命的最后阶段。
韩灵符望着头顶,苍老浑浊的嗓音响起:“坐。”
韩忠杰看着放在榻边的圆凳,缓缓坐了上去,继而伸手帮老人掖了掖被角,道:“父亲可是想知道今日朝会上发生的事情?”
“嗯。”
“陛下加封厉天润为魏国公,又念及他疾病缠身,允他在接受封赏之后出宫归府,并且特地传来车架相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