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儿情绪低落地返回自己的住处,厉冰雪则来到府中正堂。
厉天润似乎早就知道她会来,指着对面的交椅说道:“坐。”
厉冰雪落座之后开门见山地说道:“爹爹,有没有交待要我转告陆沉?”
厉天润不急不缓地说道:“近来朝中有一些变动,你且记下。”
“是。”
“江北三州的刺史都会换人。靖州自不必提,淮州刺史姚崇提请调回京中是为父的手段,陆沉他对此知根知底。定州刺史陈春也会被调回来,有几位官员私下串联,意欲推举御史大夫许佐赴任定州,这应该是出自陛下的授意。”
厉冰雪眉尖微蹙,轻声道:“爹爹,陛下这样做未免有些过分。”
厉天润平静地说道:“陛下既然已经迈出戒备陆沉的第一步,后续必然会有这种手段,不必大惊小怪。”
厉冰雪没有继续争论,但是从她的表情可以看出来,她很不喜欢这种来自背后的算计。
“陛下这样做没有任何问题。”
厉天润满含深意地看着自己的女儿,然后提点道:“陆沉表面上风轻云淡,实则应该在京中埋下了伏手,他此刻多半已经知道这个消息。你见到他之后,告诉他莫要与许佐为敌。这位许大人忠心于大齐,却非愚忠蠢笨之人,与之相交贵乎一个诚字。他赴任定州刺史,并不会对陆沉打理军务造成掣肘,相反只要陆沉以诚相待,许佐就能成为他最可靠的臂助。”
厉冰雪心中一动,渐渐回过味来,恭敬地说道:“我记下了。”
厉天润微微颔首,话锋一转道:“另外,陛下这段时间的精力都放在织经司,秦正辞官已经是必然的结局,但他不会受到苛待,肯定会加衔然后荣归故里,毕竟陛下也要顾及先帝的体面,不至于太过小气。你让陆沉接受这个结局,千万不要插手此事,否则朝中一些人会将勾连内外的罪名扣在他头上。”
厉冰雪轻轻一叹,最终还是答应下来。
“至于北边……”
厉天润这一次陷入较为漫长的思考,徐徐道:“之前因为庆聿恭身上的光芒太过耀眼,导致景国很多将领名声不显,但是其中一些人绝非庸才,兀颜术便是一个典型的例子。此人虽非宗室身份,却极得景帝信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