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兄言之有理,只是河洛大捷的影响力过于惊人,此时恐怕不宜大动干戈。”
宁元福迟疑片刻,神情凝重地说道:“大家心里都有些忐忑,愚兄冒昧问贤弟一句,老相爷究竟是何打算?”
李适之答道:“家父之意,暂时来看,中枢和边军并非处在对立的位置上,而且我们不应该强行对立。边军离不开中枢的支撑,中枢亦离不开边军的守护,二者本该同舟共济,一心对抗外敌。”
“我们都明白这个道理,可是……”
乐钦义摇摇头,苦笑一声道:“如果今年还要北伐,朝廷肯定得增加赋税,不然国库难以支撑。”
“诸位大人莫急,船到桥头自然直嘛。”
李适之面带微笑,神色从容。
众人无奈应下,闲谈几句便相继离去。
毫无疑问,李道彦的决断很难让他们满意,因为战争的支出是一个天文数字,这些耗费最终还是会落在江南百姓身上。
只不过囿于李道彦执掌大权十多年积累的权威,没人敢公然质疑。
李适之站在廊下,平静地望着这些高官离去,目光如一团浓雾,让人看不清端倪。
约莫大半个时辰过后,天色昏暗之时,李适之来到东城一座偏僻的宅院。
暗室内,有一位年过三旬的武将正在等待。
他便是京军南衙十二位都指挥使之一,虎威军都指挥使元行钦。
李适之进来后,抬手道:“不必多礼,坐下说话。”
元行钦恭敬地应道:“是,大人。”
李适之开门见山地说道:“李景达不日将调任定州都督,我已经说服家父,朝廷会让成州都督侯玉继任南衙大将军。”
元行钦面露喜色,拱手道:“恭喜大人更进一步!”
“千里之遥,始行一步而已。”
李适之神色淡然,悠悠道:“等侯玉履任后,你不要与他走得太近。就像这一年多来,陈澜钰对待李景达那般,只需要保持官面上的尊重即可。”
当初十二名边军武将入京,最后留下来的只有陈澜钰,他接替徐温担任振威军主将,明眼人都知道这是天子在李景达执掌的南衙六军当中插入一根钉子。
陈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