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颔首应下。
思来想去,他只能将心思放在墨苑拥有的两位花魁身上。
甚至将视角放得更远一些,考虑到陆沉的年纪,他极有可能是天子留给二皇子的辅弼之臣。
陆沉今夜穿着常服,又因为是初夏天气,所以外袍之下便是中衣,宽衣倒也不算麻烦,可是这个过程对于薛素素来说仿佛无比漫长。
如此一来,二皇子主动对陆沉释放善意乃是理所当然。
陆沉并非食古不化的迂腐道学,想清楚这些关节之后,没有将薛素素赶出去,只是淡然道:“那便有劳薛姑娘了。”
问题在于除此之外,二皇子能做的委实不多。
东边厢房内,陆沉站在一丈见方的汤池边,扭头看向双手叠在身前的薛素素,目露问询之意。
薛素素比景翩翩更大气也更沉稳,但她终究是二皇子极其重视的清倌人,往常纵然要陪一些达官贵人饮酒作诗,可是没人敢在她面前放肆。
陆沉乃是标准的武将,不喜诗词文章,更无附庸风雅的兴趣。陆家又极其富庶,陆沉对金银财宝之类更瞧不上眼,况且二皇子也不能做得太庸俗。
某种意义上,她和景翩翩的确是二皇子培养的货物,却又是只能出手一次的易碎品。
之前他邀请陆沉参加墨苑文会,并且提前叮嘱那些文人,不得在墨评上挑衅陆沉,反而要想办法为陆沉扬名,便是出于这种考虑。
这时陆沉平静的声音传入她耳中:“薛姑娘,我今夜喝了不少酒,这身腌臜酒气难为你了。”
薛素素瞬间清醒过来,连忙说道:“婢子不敢。”
中衣褪下,陆沉迈步走进汤池,然后靠坐在池子边缘。
薛素素此刻才注意到这位年轻国侯看似俊朗的外表下,竟然是一身强横的筋骨,以及前胸和肩头几道新旧不同的疤痕。
她取来桂花胰子和手巾,跪坐在陆沉身后,细心地帮他擦洗着后背。
平心而论,身为墨苑头牌花魁的薛素素没有做过这种事,好在她足够细致,动作不轻不重恰到好处。
厢房内氛围安宁,只有水流潺潺声不时响起。
“薛姑娘可会唱曲?”
“会,不知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