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和,凝望着苏云青的双眼,轻声道:“但实际上你我只是再寻常不过的上下级,你并非我的心腹,我对你亦无格外的关照。不过今日你能来送行,我确实感到很欣慰,也有些出乎我的意料。刺驾大案发生后,朝野上下对我避之不及,唯恐和我牵扯上导致陛下不喜,就连织经司里那些人都是如此。”
苏云青心里忽地涌起一缕感伤。
虽说因为共同的志向,如今他坚定地站在陆沉的船上,可若是谈及他此生最敬佩的人,秦正必然在前三之列。
身为织经司的一份子,他当然知道秦正这十多年究竟为大齐做了多少事,如今却是一個人未走茶已凉的结局,如何不令人心寒唏嘘?
他诚挚地说道:“下官会永远记得大人付出的心血。”
秦正微笑道:“如此便已足够。其实就算你不来,我也准备让人转达几句话。”
苏云青肃然道:“请大人示下。”
秦正思忖片刻,缓缓道:“伱在京中根基不深,或许这是陛下选择你的原因之一。我希望你能明白,织经司乃是天子的耳目,这个衙门若是发展壮大,蕴含的力量难以想象。你既为织经司提举,无论如何都要谨记一点,千万不能越过界线。织经司若插手朝堂,便是自取灭亡之日,天子或许对此乐见其成,但朝中文武必将置你于死地。”
苏云青心中一凛。
其实秦正这句话还有一层深意,倘若天子想增加织经司的权柄,苏云青不能盲目听从。
没人愿意看到这个特殊的衙门从笼中冲出来,或许朝臣不能拿持刀的人怎么样,但他们绝对不会放过这把刀。
苏云青起身行礼道:“谨受教。”
秦正微微一笑,亦起身道:“既然见过,你且回吧。”
苏云青稍稍迟疑,随即坚持道:“大人,请容许下官送您及亲眷出城。”
秦正见他神情真挚,便没有继续推辞。
约莫两刻钟后,秦家人离开这座生活十余年的宅子,不急不缓地向永嘉西门行去。
及至城门附近,一路上心情复杂的苏云青忽地开口说道:“大人,还有一件事。”
秦正道:“请说。”
苏云青看了一眼周遭,正色道:“大人此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