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灵符离世之后,在天子的坚持下,韩家依然保留着东阳郡王府的门楣。
当初韩忠杰受封勇毅侯、军务大臣,虽然比不上韩灵符的赫赫威名,但也不算辱没,可如今他从侯爵降为子爵,军职更是一无所有,让这座恢弘广阔的府邸蒙上了一层阴影。
“韩大人,陛下望你不要忧心,待时机再成熟一些,定会让你起复。”
前宅正堂,内侍省少监苑玉吉脸上堆着亲善的神情。
和曾经的意气风发相比,如今的韩忠杰看起来苍老了不少,虽然他才四十五岁,朝中重臣基本都比他年长,但是论精气神他显然要逊色不少。
这也很正常,之前韩忠杰沉寂近十年,好不容易抓住京城叛乱的机会出山,原本想用北伐一战彻底奠定威名,从而能和陆沉在军中的威望抗衡,不成想考城一败损失惨重,让他从云端跌落深渊。
人到中年遭逢这种沉重的打击,韩忠杰没有自暴自弃已经算心志坚韧。
望着苑玉吉一派小心翼翼的姿态,韩忠杰坦然道:“臣得陛下如此看重,已是人臣之荣宠,岂敢奢望更多?请内监转呈陛下,臣对陛下矢志不移,纵然白身于野,若有能为陛下效力之时,粉身碎骨亦不迟疑。”
“韩大人真乃忠臣也。”
苑玉吉被他带得之乎者也起来,然后微笑道:“若无其他吩咐,奴婢告退。”
“我送你。”
韩忠杰亲自将这位天子心腹送出去,然后缓步回到正堂。
坐下那一刻,他的脸色猛然沉肃,又带着几分难以遮掩的戾气。
“啪!”
一个白玉茶盏被韩忠杰砸在地上,顷刻间四分五裂。
“父亲息怒!”
一位年轻男子快步走进正堂,满面担忧之色,正是韩忠杰的长子韩毅。
韩忠杰兀自寒声道:“好一个大义凛然的陆沉!”
韩毅已经知晓昨天宫中大朝会的细节,当然明白父亲发怒的缘由,他心里也有几分恨意。
韩灵符还在世的时候,因为他的严格要求,韩家子弟尽皆无缘行伍,即便世人都知道韩老爷子是大齐京军的奠基人,他们这些后辈却享受不到半点荣光。直到先帝提拔韩忠杰为军务大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