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经垣捋了捋胡须,瞬间明白了弟子认为宁远是来踢馆的原因。
“请。”
段经垣让开路示意宁远进门,“门下弟子见识浅薄,还请宁先生勿怪。犬子经脉尽断,也曾遍邀天下名医,诸位誉满杏林的医道圣手都束手无策,更何况先生不过而立之年,难免就看轻了些。”
这种事什么地方都有,宁远早就不以为意了,只是一时半会儿没想到这一层,这才闹出误会。
“无妨,老先生门下弟子只是忠于职守,何来怪罪一说?”
宁远摆摆手,“还是正事要紧,老先生请前面带路。”
二人身法轻盈,几个纵越飞过正厅,直奔后院卧房。
一位老妇早已等在房外,段经垣落地后介绍道:“这是拙荆陆氏。这位是宁先生,特为康平的伤势而来。”
陆氏虽已年老,武道修为却也是内气境的顶峰;双目矍铄有神,已至迟暮之年,却满面红光丝毫不见衰败之色,可见生活优渥。
“老身陆氏纤云,见过宁先生。”
夫妻俩都已是耄耋之年,还要为不成器的儿子操心,当真是可叹。
宁远拱手回了一礼,“不知道方不方便让我见见段庄主。”
“自无不可。”
说起这个儿子,陆纤云脸上立时浮现愁云,“康平就在里面,先生请进吧。”
床榻上躺着的高大男人就是段康平,他脸色惨白,呼吸都断断续续难以维持。自毁经脉不仅让他辛苦修来的真气尽数逸散,还让他原本健康的身体每况愈下,想要和常人一样照顾自己的生活都不可能了,与废人无异。
昔日的天之骄子沦为废人,其中的落差可以想见。
不过这都是段康平活该!
宁远面色沉静,伸手为他号脉。
良久,段经垣和陆纤云紧张的看着宁远放开儿子的手腕。
“如何?”
段经垣的声音有些颤抖,但此刻他不是威名赫赫的庄主,而是一个为儿子忧心的父亲。
“有的治,只是段庄主要受些苦楚。”
这一句话让老两口喜极而泣,陆纤云连连点头:“不怕受苦,只要能让我儿继续习练武艺,什么苦楚都能吃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