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药掩面而泣,寸寸青丝转为华发,转瞬间光洁面容布满皱纹,从芳华少女变为垂朽老妇。
陆停云收手,怅然道:“你既有了主意,这也很好,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此后种种,譬如今日生。”
红药终究看不穿情爱二字,忽的得闻此事,心中激愤难平。她自知难过情劫,在拖延两世也是无用,只怕是越陷越深;又不愿饮下忘情水,将前尘往事一笔勾销,心境动荡之下,竟主动将外劫转为内劫,再也守不住灵台清明,昧了灵识,再难挽救。
白发老妇散去最后一丝法力,向陆停云重重叩头,除了一株落开败了的木芙蓉,再也没了痕迹。
自木芙蓉中诞生的红药只是过往,便是这花树再有精魄化形而出,也不复红药之名。
顿了顿,陆停云低头看向高歙水君。
“你可还有言申辩?”
高歙水君哪里还不知陆停云便是他的报应劫数,惨淡一笑:“既落在你手里,想是天数使然,也不必多说什么了,我受罚便是。”
陆停云目光一扫,摄来数十件禁劾之物,都是被圈养在水府中充作仆役的草木之灵。
高歙水君将这些木灵当做药人,隔段时日便要收取精血,虽不至于要了他们性命,却也着实让他们受了不少苦楚。若非高歙水君在位薄有功德,早该受清算。
将禁劾之物毁去,一众木灵喜极而泣,那拂云女仙出列道:“多谢菩萨救我等脱离苦海,大恩大德,必定铭记在心,不敢忘怀!”
此女本是一株凌霄花,一朝化形而出,为搏个前路四处求教,这才受水神所害。
陆停云一指水府神印,“高歙池正少个坐镇的,你可愿补了这缺?”
拂云连连点头,喜不自胜。
陆停云抬手打散神印中一缕元神,推给拂云道:“你既然受了神位,便当庇护众木灵百年了了因果,切莫重蹈覆辙。”
失了神位,高歙水君便也褪去阴神法相,显出鬼身。
“草木生灵入道何等不易,你既拘木灵为仆,断了他们前路,我便罚你入阴司受刑百年,后投生畜生道为人驱使,直至偿还此业,方可投为人胎。”
说罢,抬手叩开黄泉之门,不经阴司审判便将其打